“很可怕的女人,我哪有这么可怕?”
程金枝默默地瞪了程秀凝一眼,为了不引人怀疑,只能装出一无所知的样子在旁边装傻充愣。
“反正我们一直都昏昏沉沉的,中途好像醒来过一次,但是很快又睡下去了。”
程秀凝若有所思地说着,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脖颈,脸上显出了为难之色。
即便她一个劲地逼迫自己努力去回想,可看样子,确实想不起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不过正因如此,倒让程金枝在心底暗暗松了口气。
毕竟程秀凝想起的越多,自己暴露的机会也就越大。
虽然当下这二人已经平安无事,但程衍此次被耍得团团转,以他的性格,自然咽不下这口气。
若程秀凝回忆起了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他必然会顺藤摸瓜,寻着这些蛛丝马迹去报仇反击,在挽回面子的同时,更以泄心头之恨。
然而撇开这些后话,此时此刻让程衍心中疑窦丛生的是,既然程秀凝和程煜都承认自己是被燕王府所救,那张氏的话,就成了这整件事最大的漏洞。
所以显而易见,这两方之中一定有一方在说谎。
但程衍心头那杆信任的天枰所偏向的,却是高珩和程金枝这一方。
毕竟在听到面前这两个孩子亲口所述之后,张氏的那番片面之言,就显得苍白无力多了。
可倘若真是如此,她又为何要对自己说谎,挑起这场本可以避免的纷争和事端?
程衍神情凝重地皱起了眉头,眼中浮动起一层暗流浮动的阴影。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旁面色不悦的程素锦,收紧双颊,渐渐眯起了双眼。
而程素锦自然也注意到了程衍这意味深长的眼神,心间一颤,竟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本想再向程秀凝打探些什么,此刻却不敢再开口相问。
在这件事情上,自己已经表现得过于关心和反常。
程秀凝已经亲口承认他们是高珩所救,这和张氏所言正好截然相反。在某个程度上,等同于证明了张氏是在弄虚作假,混淆视听。
事到如今,程素锦此刻即便心中如何不甘,如何怨恨,为了减轻程衍对自己的怀疑,只能狠狠地剜了神态从容的程金枝一眼,有所收敛地静默在一边冷眼旁观。
她此刻更担心的,是回去之后,面对程衍的质问,张氏该如何自圆其说。
当然,她还是不愿意相信,程金枝会如此好心,肯从屠刀之下救回程家人的性命。
这背后,一定还隐藏着更深的阴谋。
“对了。”
而这时,程秀凝好像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珠来回转了几下定住眸子,神情透着几分怪异。
“有件事情我觉得很奇怪,就在我们昏迷时,有时候我好像会听到耳边飘来乐声,有时候又觉得,四周好像很暗,又很冷,可是等我们醒来的时候,明明在一间很普通的瓦房里。”
程秀凝蹙起秀眉,越说越觉得莫名其妙,心底不自觉地渗出了一丝寒意。
确实,她怎么都想不到,自己被绑的这短短的一天一夜时间里,已经被神不知鬼不觉地挪了三个地方,其中一个地方竟还是条幽暗深邃,被修在地下的密室。
而她口中那个蹂躏她脸蛋的“可怕女人”,竟然就是站在对面,被她勉强,姑且,暂时看作是救命恩人的程金枝。
“或许这一切,都是我在做梦吧?”
程秀凝裹紧衣襟,微微垂下眼帘,似乎不愿意再去回想更多的细节。
“你说…你听到乐声?”
程衍眉间一紧,自然从“乐声”二字联想到了以曲艺出名的漱玉阁。
之前没有找到人,他原本已经把目光偏离了此处,可如今再听程秀凝提起,这个隐藏在闹市之中,看似只是个赏风弄月的烟花之地,又再次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的人于白天往漱玉阁搜索时,明明来回搜寻了数遍,还封锁住了所有出口,但依旧寻觅不到任何踪迹。
现在想来,不由让他愈发觉得,这个地方似乎并没有表面看来那么简单。
或许,真的另藏玄机。
不过,他并没有将这番猜测直接说出口,而是适时地收住了话头。
但高珩和程金枝虽然相视不语,却已然已经猜测到,他还是把怀疑的中心移到了漱玉阁上。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又好像不是。”程秀凝略显烦躁地沉下一口气,脸上恨意顿显,“哼,他们一定给我吃了什么mí_yào,怕我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否则我怎么会一直都昏迷不醒?”
她说着便从回忆中挣脱出来,气愤地一甩手,挽住程衍的手臂,满目委屈地哭诉道:“爹,那帮江湖人实在太无法无天了,光天化日之下就把我和弟弟掳走,竟然还敢当街追杀,要将我们赶尽杀绝,这也太不把您这个靖国公放在眼里了。您可一定不能放过他们!”
“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程衍安慰地拍了拍程素锦的手背,随即调转脸色看向高珩与程金枝,似乎对自己之前的言行感到了一些歉意,酝酿片刻,这才毕恭毕敬地躬身施礼。
“此次若是没有燕王殿下和王妃出手相助,小女和犬子恐怕早已落入贼人之手,遭遇不测。如此大恩大德,程某定当铭记在心。”
“本王不过是让令千金和令公子得以有处避难之所,举手之劳而已,程大人言重了。”
见程衍说着便要下跪谢恩,高珩忙抬手做出虚扶之态,语气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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