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庚算了算,如果去苏州大概得个把多月,自己放在云公子那里的银两和银票应该还是够用的。而且影卫在没有允许的情况下,也是不能擅自离庄,所以他这几天也无法出去看云萧的情况,随着庄主去了苏州更是无法照看。看来这次是要怠慢云公子了,他心里不禁自责。
半月后,果然要启程去苏州了,其实早该走了,离请帖上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不过庄主却总是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时间一拖再拖,许庚知道庄主这几天心情非常不好,偶尔他在树上,从打开着的窗户望进去,就能看到庄主或是靠在榻上闭眼养神,或是忙于庄里事物,只是两道剑眉却总是紧绷着,对人说话也很冲。
他还记得,之前,他总能看到庄主有时是跟云公子安静地对弈,更经常的是抱着云公子坐于自己腿上,两人一起看看文书、报告,还有时候两人闲暇无事便会吟吟诗,弹弹琴。那个时候的庄主,脸上有他从未见过的笑容和溺爱。
他曾希望云公子能一直陪在庄主身旁。
这次出行,随身的影卫中,有五人暗中保护,另五人带上人皮面具混在仆人侍卫里。一队人马总算到了苏州府地界的某个小镇,不过离秋凰楼所在还有距离,时候已是晚上,便准备在这小镇上先宿一晚。仆从们住进了客栈的客房,许晏之住进了特地辟出的雅院。
最近许晏之心情不好,仆从们都是知道的,所以轻声伺候着他洗漱完毕后,便都安静退下了。很快,整个雅院便静了下来,夜幕也随之降临。
深夜,许庚无值,却睡不着,便出来走走,不过他还是习惯性地在庄主的屋子附近打转。他总是要在离庄主越近的地方才安心,更何况他想出门在外总是要更加小心的。
“咚——咚!咚!咚!咚!”是更夫打更的声音,已经是五更天了。许庚抬头看了看斜于天边的月亮,整个小镇都已经陷于深沉的睡眠,他还是睡意全无,右眼皮总是在跳,他无法安心,传言都说右眼跳灾,虽然无人证实,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庄主的安全是开不得玩笑的。他隐于院外的一角,静静地让自己融于黑夜,感受着黑夜中所有的动静。
突然,他看到一人跃出了院墙,卓绝的轻功。要不是他正屏息集中精力关注着周围动静且眼力过人,恐怕也很难发现。他心里飞快地斟酌了下是先追上此人,还是进去看看庄主的情况,迅速斟酌一番便飞身追了上去。他的轻功和追踪术是十人中最好的,甚至有时连庄主也很难发现他。他保持着一定距离紧跟着那人,乌云遮去了大半月光,让他很难看清前人具体身形模样,但至少还是能大概看得清那人走的方向。
追着追着,他来到郊外一篇密林,那人在林中一片空地停了下来,许庚忙隐身于离得最近但是难以让人觉察的一棵树上。这时天上的乌云渐渐散去,月光一点点将银光洒了遍地。立于林中的的人,也渐渐显出身形。
当看清那人,许庚不禁全身一震。那分明,便是庄主。庄主怎么会独自一人来到这里,当值的许已和许甲呢?
当他还在疑惑时,空地里又跃进一人。这次,许庚是彻底惊呆了,那个突然出现,立于庄主面前的人,便是这几天让他伤脑筋让庄主心乱的云公子云萧。
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庄主和云公子二人开始说话,可是许庚无法听到他们的谈话。他只看到云公子看着庄主,眼里是悲伤,与云公子刚离开凡庄时他所见到的一样。云公子开口说了几句,庄主却不语,只是看着云公子。云公子抬手,好像是想抚摸庄主的眉头,却被避开了。许庚看着这一幕,有点不能消化。他看着两人就这样默默地对望着。这时庄主突然上前,将云公子狠狠抱入怀中。
而变故就发生在这个时候,将云萧抱进怀里的许晏之,却突然如泄了力气般,整个人瘫软了下来。反而是他怀中的云萧仿佛早知会如此一般,伸手扶住了许晏之,而这时许庚也意识到了危险,他全身紧张了起来,随时准备出手。可是也是这个时候,他眼前一黑,从树上跌了下来。
许晏之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之后,他缓缓睁开眼睛,人也渐渐清醒。很快他想起之前的事情,心猛地一沉。微转过头,他打量起四周。自己睡在一张柔软雅致的床上,房里的装饰朴素却典雅,突然他发现房中的桌子上还趴着一个人,仔细一看,竟是自己的影卫之一。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影卫会在这里,云萧呢?想起云萧,许晏之不禁咬牙,他没想到,自己不计较之前的事情狠心放了云萧,云萧竟然还设计于他。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难得做一次圣人,没想到却是被人一而再地随意戏弄。很好,他记下了。
他坐起身来,皱眉看着趴着的影卫,得先把现在的情况搞清楚。正在这时,许庚也渐渐苏醒,他的脸本是朝着许晏之的方向趴着,当他轻轻睁开双眼,正好看到许晏之皱眉看着他,心里猛地一惊,本能性地迅速起身跪到地上。然后他也渐渐想起了昏睡前的事情。
“你,为什么在这里。”许晏之的声音里透着隐隐的不悦和煞气。
“属下深夜看到有人跃出院落,以为是可疑之人,便偷偷追了出去。没想到是庄主……属下知错,请庄主责罚。”许晏之既然是不惊动任何人深夜外出,就是不愿让人知道此事,却没想到被许庚尾随。
看着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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