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靠在航站楼前的黑色宝马,缓缓落下车窗。
车内坐着一个老人,他身穿一套银灰色西装,年纪看起来不大。
瞧见了那个人影,他就低声说道:“那个混账过来了。”
随后车上走下几个身穿黑色西装的高大型男,他们快步上前,行动整齐划一。
夹克男轻轻吹了一口气,抬手两三下便轻轻松松制服。他摘下墨镜,完整的面容□□在阳光下,侧脸线条利落流畅,刀刻斧凿,宛如雕刻在大理石上的作品一般深邃英俊。
“外公,机场劫持现役军人,这是第三次了吧。”谷衍摊开手,无奈地说道。
赵肃推开车门,气地浑身颤抖:“你这个混账,你是要气死我。”
谷衍往后退了一步,无奈道:“那我走?回来要气死您,不回来要被您骂死。我真心想您多过几年富贵日子。”
言罢,他拍拍手,轻松地说道:“您该不是专程来接我的吧,正好,我的车就在外面,您注意安全。北京雾霾最近上头条了,让驾驶员看清楚路,等您心情好了,我再来给您请安。”
说完把墨镜摘下,套在了赵肃脸上,满意地说道:“这样最好,眼不见心不烦。”
赵肃气得说不出话来,他刚摘下墨镜,谷衍已经跑得老远,人都看不见了。
他转身上车,朝司机说道:“开车,去这个混账家里,我倒要看看谷中勋敢不敢当着我的面,继续和我抢孙子。”
车子车海再也看不清楚,另一边谷衍从地下车库捞出自己的座驾。
那是一辆年轻的奥古斯塔机车,车没有他的年纪大,产自意大利,与其他昂贵的机车相比价格适中。
最关键的是,这是谷衍自己赚来的第一部车。
后期他对发动机做了不少改良,也算是他的唯一爱车。
引擎发动那一刻,浑身的热血与激情就被点燃了。
他骑上车,绝尘而去。
赵肃抵达目的地后,谷衍还在感受飞车的畅快。
“爸,您也来了。”谷明远起身笑着说,“谷衍的面子可比我大多了。”
“那个混账还没有到?”赵肃站在院子里,束手问道。
赵柔白了父亲一眼,给他递上一盘水果。
谷中勋起身走过去,凉凉道:“口口声声那个混账,难道没有流着你们赵家的血?”
赵肃放下水果,淡淡地回道:“流着我家的血,还不是冠了你家的姓。你要是让他改姓,我立马叫他爷爷。”
赵柔扶额,和谷明远对视一眼,感觉每年一次的孙子争霸赛又开始了,谷明远抖抖报纸,表示不参与,不插话,赵柔回到厨房,准备今天的午餐。
谷中勋闻言,冷声道:“何必那么麻烦,你叫我一声,我给你改成谷家的姓,免去你天天吃味我家孙子的出息。”
赵肃能打能拼,昂起头道:“我叫你一声爷爷,你倒是敢应吗。”
谷中勋面色沉静,平静地说:“嗯,我应了。”
这张孙子抢夺战是从谷衍高三开始。
赵肃与妻子仅仅养育了赵柔一个掌上明珠,赵柔出生后就一直体弱多病,母亲也因为身体原因早早溘然长逝。因着这些原因,赵肃对待这个女儿,一直都是捧在手心,含在嘴里地爱护。
赵柔出生富贵,自己又生得花容月貌,谁料偏偏看上了谷家二子。
赵肃浸润商场已久,审时看人自然有他的本事。
他倒也对这个女婿没有太大的成见,只是对这种军功世家无甚好感。
依照他留洋回国的思想,等级观念在这种红色家庭最是根深蒂固。
全是一群大老粗,官僚阶级,旧派思想。
他哪里舍得自己天真烂漫的女儿嫁出家门去受这种苦,生生把原来的性子磨平磨钝,他宁可让她无爱无恨,却在自己的庇护下,恣意快乐地过完一生。
然而,胳膊拧不过大腿,女儿要嫁,做爹的也只能陪着笑。
好在婚后也算平静安乐,夫妇育有一子,正是谷衍。
在谷衍出生这件事情上,谷明远难得让赵肃高看了一眼。
赵柔身体不好,生育谷衍时可谓惊心动魄。
然而,从妻子住进病房一直到产后离开,谷明远都陪在赵柔身边,不离左右。
即使在最艰难的时候,他也抓着赵柔的手,没有认为血光之灾,于男子晦气等等。
谷衍出生后,谷明远就开诚布公告诉家里长辈,他们夫妻只会有谷衍一个孩子。
说话时赵柔坐在旁边,怀里抱着刚刚出生不久的谷衍。
谷明远坐在妻子身边,素日温润平和的眼中,那天是难得一见的坚定决然。
他握着妻子的手,低头望着幼子,眼中满是失而复得的喜悦与安宁。
女儿爱着自己的丈夫。
好在这个女婿也没有太窝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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