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整洁的书桌上一片狼藉,正中放着一张宣纸,纸上墨痕未干。笔迹狂乱,还带着斑斑点点的水迹,可以看出书写者激动的心情。
【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几曾识干戈?
一旦归为臣虏,沈腰潘鬓消磨。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别离歌,垂泪 对宫娥。】
慕容霁心里一沉。
这是当年的南唐后主李煜降宋后的词作,表现的是对归为臣虏的怅恨与对故国的追思。
许轻凡的心思,不言自明。
他依旧站在窗边,却是连看都不愿再看慕容霁一眼了。
“父王求仁得仁,以身殉国,美哉壮哉。”
许轻凡语气平静。
“若是陛下尚能念及一丝旧情,请陛下,赐轻凡一死。”
第十五章
乍闻之下,慕容霁如遭雷击,一瞬间的惊慌。
半晌过后,他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地说道,“绝无可能。”
许轻凡惨然一笑,竟是缓缓转过身来。
单只一夜,他就憔悴了不知多少,两眼旁乌青的痕迹鲜明刺目,往日带着桃瓣般微粉的双颊如今是毫无血色的苍白,唇色因为冻得太久泛着淡紫,整个人犹如暴雨过后枝上的玉兰,死气沉沉。
见他这副模样,慕容霁心如刀割,恨不得大步上前将他揽在怀中,用手细细抚摸他的面庞,让他再展笑颜。
可是当他一表露想要靠近的态势,许轻凡就犹如惊弓之鸟般,连连后退,一直退到了墙角。
“燕国已经覆亡,区区一个燕国的质子又有什么作用?倒还不如随燕国的皇室一起去了,倒也落得清白。”
许轻凡咬着唇,坚定地说道。
听这种毫无求生意志,一心求死的话语,慕容霁心头火起,健步如飞地走到许轻凡身边,把他拦腰抱起。
许轻凡被他堪称放肆的举动惊到了,回过神来就想挣扎,可他毕竟不过一束发少年,再加上这几日心情郁郁,茶饭不思,手脚软弱,自然比不上正值盛年,身强体壮的慕容霁。
慕容霁就这么阴沉着脸,抱着许轻凡,一直走到了内室,将他放在了卧床上。
身子刚一触及柔软的床褥,许轻凡就像明白了什么,挣扎地愈发激烈。
慕容霁不管不顾,手里纯熟地解下了许轻凡的腰带,几下之间便让他露出了大片的胸膛。
许轻凡的皮肤极为白皙,少年人单薄的的胸膛犹如落雪般晃眼,刚才的挣扎中散落的青丝覆盖着些许,颜色的落差叫人屏息。
慕容霁的眼底燃起了火苗。
也不见他的手怎么动作,明黄的圆领便服便滑落在地,和许轻凡一般,他的身上也只剩薄薄的xiè_yī,然后俯身压了上去。
他的吻似雨点般落下,落在了许轻凡的脸上,脖颈间,胸膛上。
察觉到身下人原本凶猛的反击逐渐没了力度,慕容霁抬起头。
许轻凡哭了。
并不是什么歇斯底里的哭嚎,许轻凡表现地很平静,平静地甚至带着死寂。他的眼眶是湿润的,泪水犹如露珠般挂在密如蝶翅的睫毛上,并没有流下。
他的眼底还带着几分茫然,孩子般无辜,好像仍是无法接受这般残酷的现实,认为这只是一个荒诞的梦境。
慕容霁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但是他的吻依旧不间断地落下。
“你可以恨朕,也可以想着怎么杀了朕。”慕容霁语调低沉,“但是朕绝对不会允许你离开朕,就算是‘想’,也不行。”
许轻凡如同蒙上一层阴翳,再不复灵动鲜活的双眼微微睁大。
慕容霁之前蘸取了大片膏脂的左手伸向自己的后方,竟是自己抠/挖起来。
他的语气里有几分不稳,额头也渗出出了几滴汗珠,显然是有几分吃痛。
“朕是你的,你恨朕,这身体你怎么糟践都可以,只是,不要再伤害自己。”
“轻凡,”慕容霁直直地看着他,鹰眸中透出冷厉的光,“从今往后,朕会是的你的唯一,你的亲人,你的爱人,你的仇人,你的爱,你的恨,你所有的一切都归属于朕。”
“作为代价,我,慕容霁拥有的一切,也都属于你。”
他低沉的声音好似魔咒,低喃着,此生此世也无法割舍的孽缘。
“我不要。”
原本已经毫无反抗的许轻凡猝然发难,狠狠推开了慕容霁。
慕容霁自己做着开拓,本就疼痛难忍,竟是顺利地叫他推到一旁。
许轻凡从床上下来,衣衫不整,发髻散乱,神态却带着高高在上的傲然。
“亡国灭家之仇,断不敢忘。”
他微微抬起下巴,掷地有声。
“慕容霁,你的一切,我不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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