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桦看着妹妹,若有所思道:“是不是一对跟你没关系,反正,不是什么正经人。”
宁枫瞪圆了眼睛:“姐,你为什么那样说?”
宁桦冷哼一声:“两外地人,年纪不大,屁手艺没有,还完全看不出以前是干什么的,挤到我们这又乱又挫的地儿图什么啊?大西这店快连苍蝇都不上门了,想挣钱不会干这个。我看他们.....是没地儿可去了。”
宁桦见多识广,她不想告诉妹妹,早上看到颜止救人的俐落冷静,是那种惯常面对突发情况的。这样的人,会来到这里,经营一家快倒闭的蛋糕店?
颜止在店里打了好几个喷嚏。鼻端上焦苦的奶味挥之不去,他特无奈地想,再这么下去他不止讨厌奶油,恐怕要对甜味过敏了。
他伸展着蹲麻了的手脚时,手机响了。他按下通话键 ,只听电话那头说,“石头,吃饭了吗?”
汪新年每次给他打电话,开场白都是这句,那关怀备至的语气让人误会老板下一句就会说:“没吃我请你?”
可惜现实中,老板的下一句总是:“明天有空吗,到我们这儿玩玩儿?”颜止已经拒绝过好几次了。他非常不喜欢擂台上被强光照射和几百人盯住的感觉,打个架跟拍综艺节目似的,不踏实。
颜止正要说“没空”,汪新年赶紧补一句:“明儿过节呢,好朋友都来了,有肉有菜的,你要来的话,给你留块大肘子。东升元刚出炉的,一个六十呢!”
颜止一怔,六万!是上次的三倍。够他交一年房租的了。
汪新年听出颜止动心了,又游说:“你还想什么,好多人排队都吃不上呢。上次那卤鸡爪子肉少还不好啃,这次不一样,都炖酥烂了,包你一咬一口肉。”
颜止犹豫不决。他是不想上擂台了,但看着一塌糊涂的厨房和烤箱里前景不明的糊状物,又觉得这笔钱正是他需要的,连老板鸭子似的嗓音也可以容忍了。
“好吧,明天我过去。”颜止说。
汪新年喜道:“那回见!”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黑市擂台位于榆树区最热闹的马蹄坊,不过不在主街道上。熟客都会把车停到主街的家乐福里,从侧门出去,拐进梅花胡同,大概走个600米左右,就会看见东升元卤肉店。卤肉店的大锅摆在门口左侧,每到下午四点会飘出诱人的香料味儿和肉香。绕过肉锅,就可以看见一道狭隘的楼梯,通往黑洞般的地下室。
走下楼梯,再推开一个陈旧但沉重的木门,第一次看见“大洼”这个可以容纳□□的巨大场馆的人,都会惊叹:地上那些居民和小店主心理素质真好,底下这么个大洞,也不怕房子塌了!
颜止每次来大洼都会把自行车拴在卤肉店前的电灯柱,然后往店里看看。他不馋肉,但挺喜欢这种热气腾腾的烟火气。今天他在肉店前多站了会儿,想着晚上回去给何末带点卤牛肉和鸡翅。
正想着,突然耳边传来“砰!”一声。颜止一惊,本能地窜到肉锅后面防护好自己,然后凝神细看。
只见一辆米色的兰博基尼碰上了电灯柱,车灯碎了,灯柱上的小广告飘然降落到车前镜,正好挡在驾驶座前。
颜止先看到车窗摇下来,一个绛红色的帽子露出半截。过了好一会儿,车窗又慢慢摇上了。车门“噔”地打开,一双娇小的平底皮鞋踏在地上,然后是鞋子上白皙的腿、细瘦的腰、清瘦的手腕及上面圈着的佛珠......
等女孩儿整个从车里走出来,颜止觉得好像过了好几个小时那么久。
小红帽走到车前,看到灯柱以及撞瘪了的自行车,有点诧异。她眼睛本来就大,这一微微地瞪圆,脸上就看不见别的五官了。
颜止有点错不开眼睛。女孩看向他,开口道:“这车,是您的吗?”
“嗯,”颜止回过神来,“是我的。”
“真对不住了。”女孩说,“您没受伤吧?”
颜止看她长得娇小,没想到声音有点低沉,听着倒是悦耳的。他摇摇头,蹲下察看撞凹的轮胎,顿时心疼起来。
女孩儿说:“您这车不好修了吧。”她在颜止身边蹲了下来,因为靠得近,头上的小红帽轻轻地碰到了颜止的肩膀。颜止一颤,肩膀下意识让了让。他突然想起,自从离开豆芽湾,他就没跟女人这么亲近过--如果洪斐不算女人的话。
他俯视着小红帽,可以看到她脖子后一截洁白的柔软的皮肤,心里一阵燥热。
于是他决定快刀斩乱麻,“修不好了,送去废铁站都费劲。”
女孩歉疚地说:“您这车多少钱,我赔给你。”颜止想说他是120块钱从黑车贩子那儿买的,话到嘴边,又觉得这数目有点说不出口。
女孩儿说:“连着你打车回家的钱,1000够吗?”
颜止一愣,还好色心没有蒙蔽理智,他点头说:“够了。”
女孩一笑,立刻走去车里找钱包。颜止站了起来,拿出一根烟点着了,一边看着肉锅升腾起来的烟雾,一边等着。
女孩找了半天,最后又空手走了过来,特不好意思地说:“我钱包没带。”
颜止:“......”
女孩:“您住什么地儿?我明天给您送去,行吗?”
颜止习惯上非常抗拒告诉别人自己的行踪,于是他挥挥手,笑说:“算了吧,这破车,不值几个钱的。”
女孩:“那可不行。要不您等会儿,我朋友马上要到了。”
还有半小时不到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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