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话地转过头去,冷不防整个榆树区的五光十色就撞进她眼里。
高楼下是剪不断的车水马龙,光流跟织锦似的,把这城市见不得人的都包裹在里面,只有光鲜流丽的浮了上来,取悦着上面稀罕的看客。
小满惊呼了一声,开心地说:“好美啊!”
“真的很美。”颜止在心里说。其实豆芽湾的夜景比这要壮观多了呢,可能越是光彩亮丽,就越是藏污纳垢吧。他对这样的美并没有什么感动。
他安静地远离了小满两步,点着了一根烟。
烟快抽完了,小满侧过脸来,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石头哥哥,一会儿你还扛着我下去吗?”
颜止无所谓地应道:“嗯。”
小满挺不好意思的:“我慢点也能自己爬下去。”
颜止:“没关系,你轻的很,还是我抱着你吧,你要踏错一步能顺着风飘走。”
小满哈哈大笑:“好吧,其实我怕得很。现在我的心脏没找对节拍呢。”
颜止一愣,立马又觉得自己做了蠢事。“真对不住了,这附近没山,我就想看夜景只有上最高的楼了。”
小满轻柔一笑:“是啊,这里看夜景真是再好不过。我很高兴啊,好久没那么好玩儿。”
颜止这才松了口气。小满又说:“我再看一会儿。以后不一定能看见了。”
颜止:“以后你什么时候想来,我都能带着你.....找不到我的话,你男朋友也能带你上来吧。”
小满:“他才不会带我来任何有危险的地方呢。他跟我爸爸一鼻孔出气,恨不得把我包在气垫里才能出门。”
他们又站了半个多小时,才慢慢爬下来。往下比往上攀爬要吃力危险得多,颜止一步也不敢放松,爬到一楼时几乎精疲力尽。四周黑漆漆的,时不时传来外面汽车驶过的声音,衬托得这空荡荡的大厅分外的大,大得走不出去似的。两人都不想停留,赶紧找路出去。就在这时,颜止的手机响了。
小满差点惊呼出声。这么个大黑屋里,手机的铃声被放大了几倍。颜止一看,是师姐来的电话。
“石头,”电话那头传来洪斐杀气腾腾的声音,“明儿在店里等着,大师兄来了。”
“啊。”颜止挺惊讶。半年了,大师兄偶尔会来个电话,却从来没有进过城来。颜止是很想念师兄的,不过又有点紧张。自从师父过世后,师兄老金对他们几个而言就跟父亲差不多,对他们管教很严,直到现在他们各奔东西,但要早上赖会儿床,只要一想到老金还是立马会被吓醒。
颜止约会的心情也没了,把小满送到地铁站后,就回到店铺里,仔仔细细地打扫一遍,把该扔的扔了,又把摆在柜台的红虎和蓝皇藏了起来。
第二天,颜止和何末比平时早了半小时到店里。何末无精打采的,一边切土豆一边说,“要不今天闭店得了,师兄在这儿我就想尿尿,怎么卖东西?”
颜止也挺头痛。他揉一会儿面,就看看手指甲有没有面疙瘩。他小时候喜欢咬指甲,师兄发现了每天吃早饭时一定给他剪指甲,一点边儿都没给他留下。这简直成了颜止的童年阴影。
差不多到午饭时间,洪斐带着老金从地铁站走了过来。颜止和何末笔直地站在门口迎接,就差行军礼了。于桦很好奇地参观着这幕久别重逢,连多动症的何末都不招猫逗狗,她觉得特别稀罕。
老金倒也没长着三头六臂,他戴着顶鸭舌帽,抬起头来的时候,对站在门口的颜止和何末笑了一笑。两人忍不住迎了上去,抱住了师兄。老金右手臂受过重伤,抬不高,没法环抱回去,于是用左手挨个摸了摸他们的头,笑道:“颜老板,何老板,生意好不?”
何末挺怕师兄,但一见到他就跟回到了家似的,说起话来没完,从开店的种种艰难到昨晚吃的咖喱饭和新买的人字拖,巨细无遗地都跟师兄说了一遍。老金叹了口气:“难为你了,以前出门袜子都配不成一对的,现在每天要操这么些心。”
洪斐也心疼小师弟,她说:“我看你们干得挺好的,以后日子会越来越好过。”
颜止笑道:“是啊,现在生意很不错了。这小子能吃能喝的,胖得翻个跟斗都能把床压塌。”
洪斐拧了一把何末的腰,“你是该减肥了。”
何末撇嘴说:“等吃完这顿再说。”
于桦捧上了豆豉煎鱼和炸河虾,跟往常一样同桌吃饭。何末惊喜地说:“今天怎么有健康的鱼?”
颜止:“周日庆哥通常不过来啊。”
于桦被颜止说得脸有点挂不住了,冷冷地说:“昨天卖剩下的,便宜你俩了。吃不吃?”
何末二话不说,赶紧夹了一筷子给师兄和师姐,然后又折了个鱼尾吃起来。
因为于桦在场,他们就随便聊聊吃喝家常的。洪斐说:“卫生局找你们麻烦了,这事儿解决了吗?”
颜止:“没呢,一朋友让我找管这片的人聊聊,但那人没接电话。我想明儿再试试。”
于桦:“庆哥肯定能解决,你还不如求他去。”
颜止想了一会儿:“最近麻烦他太多了。”
何末塞了满嘴的米饭说:“是啊,他还老带石头去玩儿......你们下次能带上我吗?”
洪斐:“哟,石头都会玩儿啦。”
何末幽怨地说:“可不是吗?周末都不着家的,剩我一个人吃蛋炒饭。”
于桦笑道:“是跟那妹妹头小女孩儿约会了吧,那天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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