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军训。
我从小到大都有一个‘毛病’,就是觉特别多。标准八小时的睡眠,我要睡到十个小时才行。头一天晚上,导员开会说第二天早上七点在宿舍楼下集合分连分教官,所以当天晚上我九点不到就睡着了。
第二天,最后一个起床。急急忙忙没有迟到。领导在台上巴拉巴拉说了什么完全没入脑。只看见前面穿军装的手一挥,一排穿着迷彩的教官步伐整齐的向我们走过来。他们在前面稍微站定,稍作调整,之后一排散开花,每个人都朝不同班级走过去。
我的个子比较高,站在整个班级的第一排最左边。只见一个迷彩直直的向我的方向靠近。
他的个子在一米七八左右,带着迷彩帽。皮肤是那种军人特有的古铜色,鼻梁笔直高度适中,两片嘴唇又薄又红。他的眼睛很大,眉毛和眼睫毛都很黑,两腮旁边有淡淡连腮胡的痕迹,眼神里有一种平静和坚毅。
他离我越来越近,还有几步就要撞在我身前。在几乎快贴上我的时候那个该死的连长才喊立定。我跟他只有半个胳膊的距离,大眼瞪小眼,看了几眼我有点尴尬,眼神不知道往哪放,看上也不是看下也不是。一面觉得自己面颊温度瞬间上升,一面尽力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几秒钟变得无比漫长,听到连长喊向后转时如获大赦。
他姓何,让我们叫他何教官。可是何什么呢?他没说,我躺在床上猜。何风?何亮?何阳?他到底是何许人也啊!哎?何许人也?这名字不错!我扑哧笑出声,上铺室友听到动静翻了个身。我这才看下时间,都十二点了。完了!明天六点起床,六点半集合!
闭上眼睛好久也没睡踏实,昏昏沉沉梦见好多事,白天的集合,跟何许人也的面对面。迷糊中我觉得有人推我,眯了条缝看到何许人也,觉得自己一定在做梦,又闭上眼睛接着睡。
突然一阵刺耳的哨声响起,我一下子从床上蹦起来。看见何许人也站在我跟前,他身后围了一圈男生。
“都什么时候了不起床!想第一天就想受罚是吧!”
何许人也对我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句。
我说不是的何教官,一个人背井离乡比较想家嘛,然后就有点失眠,而我又有嗜睡的毛病,所以就没起来床。
他完全不吃我这套,瞪着眼睛跟我说
“不用讲那些理由,迟到就是迟到!就是违反了纪律!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现在马上穿好衣服围着操场跑三圈!”
他身后那一圈我的同学们齐刷刷看向我,看我如何应对。一瞬间我好胜劲儿就被激发出来了,像在辩论场上被人步步紧逼之后想借机绝地反击一样。
我光着膀子在床上坐直,看着何许人也说
“何教官,第一,你是军人而我们不是,我们只是学生。第二,虽然我起床晚了错过了集合时间,但是于情于理都可以理解,上天有好生之德,何教官你怎么忍心拿我开刀。”
他嘴角抿了抿
“什么是军训?军训就是拿你们当军人一样训练!你们在我们手下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是军人了!只要你违反了纪律,不管是什么理由,都要付出代价,好让你以后做什么事说什么话之前好好考虑!出去!五圈!”
寝室门口看到其他班的教官探头探脑,我心里咯噔一下。好汉不吃眼前亏,再这么耗下去估计导员和连长都要来了,我可不想成名的太早。穿上衣服,出去跑了五圈。
晚上集合的时候,何许人也叫住我,让我回寝室收拾点东西,我问干嘛,他说让我搬到教官寝室住。我的脸刷一下就红了,幸好是在晚上没人看见。
他说你不说自己嗜睡症吗?我就给你治治。
他们寝室一共三个人,我们是四个人的寝室,正好有一个空床位。另外两个人分别是三班和一班的教官,跟他们比起来,何许人也是最好看的一个了。
教官们睡的很早,解散回到寝室之后大概半个小时就都各自上床睡觉了。我想我的出现也多少让其他人有点拘束,不然一群老爷们睡觉前还不谈谈女生什么的吗?
何许人也睡觉有点轻鼾,还爱踢被子。三班教官睡着以后不停的打嗝。一班教官开始很安静,后来不知道梦见什么了就哼哼唧唧的。我一边笑一边把□□消息微信给室友。
一声刺耳的哨声,头都要震成两半了。何许人也嘴里叼着哨子头发乱糟糟出现在我床头。我立马乖乖起床,洗漱穿戴。第二天,感觉自己有点放得开了,就凑过去跟他聊天,问问他家是哪的啦,东拉西扯的,可是有两个问题他怎么也不说,一个就是他到底叫何什么,另外一个就是他的年龄。我说你是个男人,怎么还对年龄保密呢,你看我多好,你问我我就告诉你我十九。
在所有教官当中,他应该是资历比较深的,有几个十七八岁的小教官跟学生们闹,他看见了眼睛一瞪他们就老实了。我觉得他这一点特别迷人。
每天早上我都被何许人也的哨声叫醒,到后来我只要听到气体灌进哨壶后声音还没有完全出来的时候就能醒过来了,可是每次我都要闭一会眼睛,等他把起床哨吹响。
之后同学再问我何许人也的事的时候我就再也不说了,跟他们打马虎眼。同班女生有人向我要何许人也的电话,我说他不给,没有。其实电话号码早在我手机里存着呢了。
最后那几天,准备汇演,何许人也把我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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