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北叹了口气,摸过手机看了一眼,号码显示,徐岭。
他心里没来由地抖了一下,下意识地捏紧了小狼的耳朵,多少年了,他都记不清徐岭最后一次主动给他打电话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准确地说,他现在连徐岭长什么样都快记不清了。
“喂。”
“过年你回家吗?”徐岭很简单地问了一句,没有多余的话,连招呼都懒得打。
“不一定,”徐北站起来翻了翻桌上的台历,他对过年这种事没有概念,要不是徐岭问,他都没注意到,还有一个多星期就要过年了,“你今年回家?”
“我已经回来了。”
“放假了你们?”徐北把写着腊月二十九的那页台历撕了下来,在手里来回折着。
“嗯,”徐岭犹豫了一下,“我的意思是,你要没空就不要回来了。”
“这么不愿意见我。”徐北躺倒在床上,干笑了两声,觉得自己这话有点矫情了。
“不是,他可能会回来……”
徐岭的话没说完,徐北喊了一句我操,从床上一跃而起,一脚踩在了小狼的尾巴上。
小狼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得一个激灵,猛地从假寐状态惊醒,回头就想咬,看到踩在它尾巴上的是徐北,又赶紧停了下来,挣了两下没挣脱,只得很郁闷地在自己尾巴上咬了咬,哼哼了一声以示抗议。
“老混蛋要回来?”徐北没注意脚下小狼的反应,走到床头柜上拿了根烟点上,冷笑了一声,“老子就是高位截瘫了也得爬回去见见他啊!”
徐岭沉默了一会,冷冷地说了一句:“我就不该告诉你这事,没想到你还是这样子,你打算让全家人过年都不安生吗。”
“安生?放心,我会等着过完年的,”徐北咬着牙,后半句话几乎是吼着说出来的,“他先让老子没法活的!他敢回来,老子就敢弄死他!”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过了几秒钟,徐岭挂断了电话。
徐北把手机扔到一边,进了浴室,站在喷头下拧开了凉水开关。
冰凉的水迅速从他头顶淋了下来,顺着脖子滑进了衣服里,又很快地沿着腰背往下。徐北打了个冷战,手撑着墙没动.对老混蛋无法控制的怒火烧得他几乎双眼喷火外焦里嫩,要不是没练过,他肯定使出十成功力一掌劈了眼前这面墙。
小狼的脑袋挨着浴室门小心翼翼地探了进来,徐北从镜子里看到了它,哑着嗓子说了一句:“走开。”
这话对小狼没起作用,它走进了浴室,张嘴咬着徐北的裤腿就开始扯,要把他拉离水帘。这力量很大,徐北没防备,被它扯得脚下一滑差点没摔了。
“别他妈烦我!”徐北一把抓过喷头往小狼脑袋上砸过去。
小狼头偏了一下,躲开了喷头,没等喷头落地就一口咬住了,同时脑袋一甩,直接把连着喷着的金属管子给拽断了,水从断口继续喷涌而出。
徐北看着被扯断的管子,一时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过了好半天才慢慢地蹲了下来,摸了摸小狼的脑袋:“我没事。”
小狼马上靠了过来,在他身上来回蹭着,顺带从脖子到脸都舔了一遍。
“别他妈耍流氓,”徐北推开它,洗了洗脸,撑在洗手池上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一会,转身慢慢走出浴室,“我说儿子,那个喷头至少要赔酒店300块。”
小狼没什么反应,凑到还在流水的管子前喝了两口,然后抖了抖毛,小跑着蹦出了浴室。
“我跟你说过老混蛋么,就是我爸,”徐北把湿了的衣服都脱了下来,扔到洗衣篮里,裹上被子盘腿坐到床上,看着端坐在地毯上的小狼,“如果杀人不偿命,我杀的第一个人就是他。”
第13章 人狼还是狼人啊
徐北大约有快三年没见过老混蛋了,而称呼从爸爸改为老混蛋,则要继续往前追溯很多年。
不是徐北不想见他,是见不着。
自打老东西从不知道什么鸟地方弄到了班大同的一个重要的物件之后,徐北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班大同倒是出现得很勤快,徐北觉得差不多是一不留神就能看到他,因为老混蛋告诉班大同,东西在徐北那里,你找他要去。
其实徐北在被老混蛋栽脏之前,就经常能看到班大同和班大同那辆改装跟装甲车一样的悍马,因为他欠了班大同的钱,很大一笔,原因也是老混蛋。
老混蛋输了钱要卖房子还债,徐北看着跪在他面前痛哭流涕地说要是还不上这笔钱就会失去一条腿的男人,觉得自己这辈子估计没什么机会尽孝了,于是一咬牙跟班大同借了一笔高利贷,把老混蛋的钱还上了。
可是这件事让老妈对他的评价一下由谷底跌入了海沟,她说我要是知道你的钱是高利贷,我就是露宿街头也不会碰,死我也不会碰,你死了我也不会碰。
那之后徐北就没再安生过,利滚利堆得跟珠穆朗玛峰一样的债让徐北看到班大同唯一的反应就是逃命。班大同倒是给过徐北不还钱的机会,但徐北没接受,他不是有多硬气,只不过自己就算真是一堆垃圾,也有垃圾的底线。
他说班哥你直接杀了我吧。
我不杀你,总有一天你会爬到我面前求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徐北裹着被子躺倒在床上,觉得身上有些发冷,他看着小狼:“帮你爹把空调温度往上调调,我怎么觉得这么冷。”
小狼歪了歪头,端坐着没有动。
“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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