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什么?”他一挑眉头笑容戏谑,看见来人,轻轻的叫出了她的另一种意义层面的称呼,“其他遗漏者?”
池恩倬这才注意他是标配的一身黑,和多年前见过的那个地狱使者一样,面容白皙薄唇殷红,而且他们都有一样的黑色礼帽。
他成为地狱使者才一百年,其他遗漏者,只在前辈们口中听过的人物,如今居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说到底,那笑意也仅仅是好奇而已。他没想到自己一笑能把其他遗漏者和高廷贤吓得白了脸。
他自认长的并不难看,曾经对着镜子笑过,也没有十分吓人的嘴脸,甚至是他引渡的不少女性亡魂都称赞他长得很帅,还有不少少女亡魂吵着要留在他身边做他的助手。
所以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一笑,能把一只鬼和一个其他遗漏者吓得白了脸。
“我没有打算带你走,别怕。”他觉得自己的台词就像恶俗的晨间剧,坏人总是告诉主角的那一句别怕我不是坏人一样,没有任何的说服力,但是他实在不忍心看着两只瑟瑟发抖不敢看他眼睛的凄惨模样,“应该有专门的前辈负责你,不是我……我也不想做多余的工作。”
池恩倬听了他的话,终于敢抬眼看他,“你别骗我。”
如果只是一句简单的“你别骗我”,他一定就很诚恳的点头了。他没想到面前的少女突然像是给自己壮胆似的说了一句,“我可是鬼怪新娘!”
听见鬼怪新娘,他一下就愣在那。鬼怪新娘,据他所知,鬼怪只有一只,就是他的房东先生。而眼前这个少女,是鬼怪新娘?
“鬼怪新娘,如此甚好。”他笑容和煦点点头,一句话说出口却是自己都愣了。他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随即懊悔不已,鬼怪新娘,鬼怪的新娘,跟他又有什么关系,一定是早餐受刺激现在还没清醒呢。
他认定自己只是口误,但是却有一个更加清晰的意识浮现出来,就像是有人在他耳边低语一般。
“你终于不是一个人了啊……”
在首尔秋末的冷空气里,在人类的图书馆里,在一只亡魂和一名其他遗漏者面前,年轻的地狱使者突然捂着心脏的位置缓缓地靠着墙蹲下*身。
谁在他耳边说话,谁的情绪怅然低落,谁夺走了他的记忆,是他自己。
他以为地狱使者的记忆都是神夺取的。
但现在看来,如若真是上面那位的手笔,古老的记忆的封印,又怎么会如此轻易就有了裂缝。九百年前苏客的情绪从第一次看见鬼怪之时就左右着他,这是不是意味着,他是不是可以猜想,其实他的记忆就是苏客夺取的!
因为忍受不了煎熬,自愿的放弃了自己的记忆。甚至有可能是苏客悄悄给自己喝了人间走廊的茶。如果是这样,因为违反规定而被罚重归地狱两百年,时间上也说得过去。
而如今看见了鬼怪,被封印的苏客的意识想要冲破封印出来,见一见鬼怪。那左右着他心绪的意识,也能说得过去了。
但是这么一来的话,鬼怪为什么对苏客影响如此深远又成了问题,其他地狱使者的记忆是不是都是这样,好像也难以解释。
鬼怪曾说苏客是他的苏客,但是迄今为止苏客对鬼怪的心绪,似乎有没有到达那个地步。
他十分失态的站起来笑笑,伸手拿过自己的帽子就瞬移回了家。
客厅里,鬼怪和同样没有工作的前辈争夺着电视遥控器的控制权,带着他们来租房的少年柳德华拿着马克杯在旁边起哄。
但是他注意到一个细节。
是柳德华先看见了瞬移进入客厅的他,少年招手对他笑笑,算是打招呼。接着前辈和鬼怪才注意到他。
他被自己的小心翼翼逗乐了,心想自己是被折腾的有些神经衰弱了。柳德华一个普通的人类少年,一定是自己太敏感了才会乱想,前辈和鬼怪一定是因为抢遥控器来不及关注自己。
他坐在沙发上,假装在看电视。
现在这个房间里,鬼怪是九百年前的,他自己也可以确定是九百年前的苏客。而另外的一个前辈还有一个人类少年。
说起来,他在不经意的时候就与前辈熟悉了,并且之后也一直只与前辈交好。整整的九百年后,他又因为前辈租房而意外和鬼怪相遇。
是缘分么,但是如果是缘分,为什么偏生就登了九百年呢。九这个数字,对于地狱使者来说有着特别的含义,永远离着十这个完美数字有着一步之遥。况且,所谓缘分,难道不就是上面那位最爱玩弄的吗。
这样一来,他就更加清晰的感觉是有人故意想让他和鬼怪这个九百年前有交集的人相遇。但是前辈是为什么掺和进来,究竟是只是起一个牵线搭桥的作用,还是说,前辈也是九百年前就有交集的人。
而剩下的最后一个,这个房间里唯一的人类,又是怎么回事呢。他带着刚好要租房的前辈和自己走进这栋房子,可以确信的是这是一个简单的牵线搭桥的角色。
那么问题来了,柳德华,为什么。
☆、暴露之前
〈六〉
“田志云,性别男,五十六岁,死亡时间,二零一六年十月十九日二十点八分,死亡原因,胃癌。是你吧。”
他在男人惊恐的眼神中唇角上翘,露出一个似乎在笑的弧度,一双桃花眼里却是不带一点温度,“请跟我走吧。”
相比于前一天送走的亡魂时的温和,此刻他面色含笑却怎么也到达不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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