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公主还有一句话,让奴才带给您。她希望您一定珍重自己,今后的日子都平安顺遂。”
永璂反复地端详着那枚平安符,看着看着眼角竟落下泪来。
“十格儿,这个傻丫头。”永璂眼眶通红,压抑了数天的情绪终于宣泄出来了。
和珅趁机柔声道:“十二阿哥,恕奴才多嘴。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到最后一刻,事情就还有转机,您且放宽心。”
十二阿哥看了和珅一眼,唇角勾起一抹浅笑。他抹了抹脸,深吸一口气:“和珅,从前我顶讨厌你。一开始在太和殿,你突然出现开始接近我,很难让人不起疑,虽然到现在我仍旧不知道你帮我的目的。可这一次我跌得那么惨,你是唯一一个还愿意来看我的人,这份人情我记在心里了。”
和珅走出永璂的院子时,冬日的阳光撒在身上,暖洋洋的感觉让他的心情也随之变好。
一切都会好的,他默默地在心里对自己说。
专心走路的和珅并没有发现,海兰察从一处墙角慢慢地走出来。方才他与永璂的对话,都被海兰察听去了。
和珅回到自己的住处,打算小憩片刻。恍惚间要睡着时,却被推门的声音吵醒了。
和珅看着两个穿着黄马褂的侍卫,急匆匆地朝床前走来,不由分说地抓住了他手:“和大人,皇上有令,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和珅原本还有些瞌睡,闻言一瞬间清醒了,他隐约觉察到弘历肯定知道了什么。
外间天寒地冻的,和珅只穿了一件单衣,那两名侍卫竟不由分说地押着他出了门。
当和珅被压到弘历的住处时,早已冻得唇色发紫,牙关战战,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乍然进到了温暖的屋内,和珅狠狠地打了个寒颤,抬眼便看见屋中除了弘历,还有一个垂首而立的海兰察。
和珅只觉得脑子都被冻僵了,他想起今日在十二阿哥的院子里,海兰察是负责看守的侍卫统领,当时他是怎么对自己说的?
“海大人,你不在皇上身边伺候,怎么到这儿来了?”
海兰察摸了摸后脑勺,略带歉意地笑道:“嗨,别提了,前些日子在皇上跟前当差,恰好遇上主子爷心情不好,我又是个天生的直性子,被皇上训斥了就发配来这儿守门了。正好今日皇上解了十二阿哥的禁足,我们也可以撤了。”说着便招呼当值的侍卫:“兄弟们,这天儿太冷了,咱们喝酒去,和大人,我先行一步。”
假的,都是假的,惩罚海兰察是假,监视十二阿哥院子里的动静是真。和珅一直以为海兰察是个直肠子,一个值得推心置腹的挚交,却忘了海兰察的直接上级就是皇帝,他从来就只听皇上的命令行动。
上一次送与太后贺寿的玉佛,弘历也知道是汤聘送的礼。和珅收礼的那一幕,正好也是被海兰察撞见了。和珅被侍卫押跪在地上,却忽然笑起来。他扬起头看着一旁不敢正眼瞧他的海兰察:“海大人,我当真是小瞧你了,不过不怪你,怪我,谁叫我轻信于你。”
上座的弘历从和珅进门就一直皱眉看着他,此刻见和珅冻得只剩半条命,嘴里还不依不饶地说着,禁不住出声喝道:“和珅,够了。”
和珅声音骤停,如果不是侍卫押着,或许就要倒在地上了。他脑子里乱成一团,一会儿听见弘历对海兰察说:“你先出去。”一会儿感觉到肩上的压力消失了,他一下失了重心,跌在了地上。
弘历几次三番地想开口,狠下心不去瞧他这副模样,却又禁不住去留意他的反应。见他浑浑噩噩地,显然是冻得狠了。
又忍了片刻,见和珅的状况没有半点缓解,弘历终究还是动作了:他将软作一团的和珅搀到榻上,拿厚被子裹了,又倒了热茶。如此灌了半杯,和珅才逐渐缓过劲儿来。
待和珅恢复了神志,看到的就是弘历黑如锅底的脸色。意识回笼的那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举动有多么胆大而逾矩。
“和珅,朕有没有告诫过你,让你不要插手皇后和十二阿哥的事?”弘历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冷声道。
和珅轻声应道:“有。”
“那你为何教十格格,将此事告知太后?”弘历的声音听上去很平静,和珅却知道那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他不自觉地握紧了身上的锦被,脑中飞快地思索着妥当的说辞。
“说话啊,哑巴了?”弘历并不打算给和珅喘息的时间,步步紧逼地追问。
“奴才只是……”和珅被方才的冷热交替,害得头晕脑胀的,半天找不到合适的话。
弘历深邃的眼眸中,隐匿着一闪而过的失落,他点点头:“好,你不说,朕来替你说。你之所以这样教十格儿,是因为你将后半生的荣华都寄托在永璂身上吧。他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那么迫不及待地替他筹谋?”
如果说方才和珅只是慌乱,此刻就是完全的愕然了。他惊愕地看着弘历,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弘历却将他的沉默视作心虚,在弘历的脑海中,和珅向新帝求饶的画面就像被人摁下了重复键一般,反复地重放。
“你还真是……死性不改。这辈子你就那么迫不及待地想朕死?”即便是弘历刻意控制着情绪,嗓音中还是带上了一丝颤抖。
和珅见弘历越说越荒唐,即便身子昏沉,仍硬撑着道:“皇上,奴才绝无这般大逆不道的想法。奴才只是……心疼十二阿哥。他虽然性子冷淡,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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