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洛明准备尽一切力量,来阻挡接下来必定强大至极的攻击的瞬间……
“喝啊啊啊!”
三个普通士兵手持四米的超长枪,朝着主教的背后刺去。
洛明认出为首的那人是马丁——他最初本是洛明买来的一个奴隶,却第一个向他请求要加入军队。
那张脸上虽然有一些不安,然而与此同时,也带着尽忠和报恩的坚定。
然而,主教压根就没有搭理他们的意思——三杆长枪撞在他背上的瞬间便开始扭曲,很快便从中间折断。
三个士兵狼狈地后退几步,口吐鲜血,倒在了地上。
对于普通士兵来说,攻击一个大剑师,仅仅承受这反震力就会受伤,如果主教对这些个蝼蚁稍微多加一点注意的话,就能像是抚去灰尘一般抹去他们的生命。
明明连格兰蒂都因为斗气耗尽而不得不退下,否则只会让洛明分心来保护她,给他添麻烦而已。
马丁自然也不会例外,他直接倒在了地上。
胳膊和脏腑一起传出剧痛,就好像在对他的大脑尖叫,宣告着他身负重创,几乎失去了一切行动能力的现实。
然而这些剧痛很快地消退着,从指尖开始,渐渐地感受到一股寒冷……
在眩晕之中,他仿佛看见了过往。
听说人死前会有回马灯,回顾一生的景象,如今他可以发誓这绝对是事实。
原本无忧无虑地生活,偶尔挥舞几下棍棒,就敢和村里的小伙伴吹嘘自己以后必定会成为一位斩魔除恶的勇者。
脱离了最初天真的年代,继承父亲留下的一点土地,勤劳地耕作,每年都能攒下一点钱来,怀揣着对未来的希望。
然而,一支捕奴队闯进了村子,一切都蒙上了阴影。
被鞭打,痛揍,为了不饿死连稻草都要塞进嘴里。有一次趁奴隶贩子不备,冒着生命危险,要去和恶犬抢那发出馊味的狗食。
直到被君上买下,才算是勉强获得了安稳。
但谁愿意一辈子做奴隶呢?稍微大逆不道地想一下,若是仁慈的君上有朝一日不在了,难道自己又要回到那地狱般的生活中去吗?
不,绝不——默默地在心中呐喊着,有一次洛明前来视察奴隶工作的时候,他从队列中冲出来,冒着被处死甚至被活着拉去喂狗的巨大风险,斗胆在这位爵爷的面前发出了恳求。
如果再有回到悲惨的生活中去的可能性,倒不如让他去死好了!
或许是这样的决意打动了君上,或许是君上的仁慈之心再次起效,他成为了一位“光荣的(洛明语)”士兵。
原本他只是觉得,为了维护自己现在还过得去的生活,就要当兵来维护洛明本人而已。
但他很快发现,看似严苛的训练比起从前的生活来说,那简直就像是天堂。
每天都能吃饱,还有油水和肉汤,每逢训练强度巨大或者是洛明宣布有什么事要庆祝的时候,甚至能吃上货真价实的肉块!乡间一般富农都只有这个待遇而已——这还不提军饷!
君上不仅提供了丰厚的伙食待遇,还专门制造了纸甲和火炮,训练他们列阵使用超长枪,虽然看似是增加杀敌的效率,但反过来想,难道不也是保护士兵不会轻易送死的措施么?
想通这一点的瞬间,马丁便对洛明产生了一种对活在人间的圣人一般的崇敬。
这崇敬,已经超越了他在人生遭逢大变之前,偶尔会前来小村的牧师……
在这弥留之际,他突然想起了从前听雅丽安娜布道时的话语,喃喃地念诵着:
“圣哉,圣哉,愿您的足迹遍布诸国,救民水火,普照福光……”
在这一瞬间,洛明也陷入了短暂的恍惚。
一股温暖的感觉,似乎围绕在他的身边。
似乎有成百上千的感激之声,在祈求他平安归来;似乎有成百上千的激昂之音,相信他能够百战百胜。
新生儿饱食**,发出这家里从前六个孩子都没有过的巨大哭喊;原本皮包骨头的女孩,如今面色红润,能跑能跳!
牙齿松动的老人也能吃到一片柔软的面包,泪水在那宛若干涸沟壑般的皱纹中流淌;去年丰收的麦田依旧记忆犹新,在阳光下荡漾,宛若一片金色的希望之洋!
接着,又有金戈铁马,气贯长空,枪林弹雨,闪现寒芒。
军旗飘扬,军歌荡漾,铁一般的纪律与勇气和自信结合,在那个人的带领下,便有了众志如墙!
格兰蒂、达康、邓加尔、法摩尔、奥斯、希尔斯、马丁,一个个勇者与贤士的音容笑貌闪过……洛明的事业已经汇集着许多人的理想,成为了一盏指路明灯,照亮通向明天的希望之道!
从那几乎比黑暗还要深邃的渊底,浮现了一双青黑色的眼睛。
那眼神是期许,是鼓励,像是父母在鼓励孩童勇敢踏出自立之步……
刹那间,在天权剑魂之中,在洛明的体内,孕育出了一股崭新的力量。
洛明双眼似乎没有聚焦,在注视着虚空中的某处,然而,主教却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猛兽盯上一般,汗毛倒竖。
似乎从洛明的身上浮现出了一个影子,若有若无,仔细一看,会觉得自己其实是眼花,但不经意地一撇,却发现好像真的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身上盘旋升起。
有着兽性的野蛮和凶暴,又有着圣人一般的高洁和慈悲,再仔细品味,又似乎能看见铁枷和断头台的交错。
这种矛盾感几乎让他眩晕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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