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走近后,车夫退到一旁,道:“小姐请!”
陆苒珺扫了一眼,摇摇头,“小侯爷有什么事就在这儿说吧,天色已晚,我不便久留。”
“既然来了,何不上来尝尝茶水。”
从马车里传来的声音略微低沉,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竟然觉得这声音透着股闲适。
似乎应他的话般,一股茶香溢了出来。
陆苒珺眼帘轻动,马夫已然摆好了脚踏,等她上去。
想了想,她抬脚踏上,东篱原也想跟着,不料,一只手臂结结实实地挡在了她跟前。
“小姐……”
“你在这儿等我就好。”
陆苒珺自是看到了,不过,她也觉得她在这儿等着比较好。
车厢里,一人靠在里头,面前的几上摆了盏琉璃灯,一套茶具。
微微暗黄的灯火将他的面容衬得温润如玉,她这才注意到,他竟是未曾束发,三千烦恼丝只用白玉簪子轻挽在脑后,一身宽大的淡色素袍将他衬得比平日里随意了不少。
在一旁坐下,她微微欠了欠身,算是行了礼。
裴瑾琰抬手倒了杯茶,推到她跟前,抬眸道:“深夜造访,失礼了。”
“小侯爷这杯茶是当赔罪了?”她面容淡然,一双眸子波澜不惊。
裴瑾琰愣了愣,随即轻笑,道:“是,不收钱!”
陆苒珺抿唇,拿起杯子浅酌着。
他打量了下,见她并无不适,鬓角的发丝还有些湿漉,看样子该是刚沐浴过的,想着,他微微弯起了唇角。
“陆姑娘给在下的东西很是贵重,不知道除了彭状元一事外,还有何其他的要求?”
陆苒珺挑眉,素来只有人嫌要求多,这会儿还有人嫌要求少了?
微微敛眉,她道:“我想知道朝中之事,不知小侯爷可不可以帮我?”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他没想到,她竟心在朝堂,不过,似乎也没什么不对。
陆家几代皆是掌权之人,更有嫁到燕北的世子妃,关心朝中动向也是应该的。
只是,这是不是代表着,陆家要掺和进来了?
“这是陆姑娘的意思,还是……”
“只是我的意思罢了。”陆苒珺目光幽深,“还望小侯爷守密。”
裴瑾琰扬了扬眉角,微微颔首,“陆姑娘放心,”说着,他道:“往后朝堂之事我会交给老四老五。”
“那苒珺就在此谢过了。”她垂了垂眼帘,长长的眼睫在脸上留下两道阴影,瞧着,竟有些可爱。
裴瑾琰颔首,主动给她添了杯茶,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开口。
陆苒珺抿了口茶水,一时间,马车里寂静无声,却不觉尴尬。
“时辰不早,我该回去了。”她说道:“多谢小侯爷的茶。”
犹豫间,她已然要离开,裴瑾琰只得点头,“陆姑娘请!”
陆苒珺出了车厢,东篱立即伸手将她扶了起来。
夜里,两人披着月光渐渐离去。
马车里的人却停留了好一会儿,这才从里头传来一道轻微的声音。
“回吧!”
车夫应诺,驭马离去。
裴瑾琰看着陆苒珺用过的杯子,鬼使神差地拿了过来在手中轻轻把玩着。
原是听说她病了,他以为是为了这份名单,被陆侍郎发现了对她做了惩处。
不想,她却是一点事儿也没有,看来,是他多虑了。
想着,他突然笑了起来。
自己是有多无趣,竟会在这么晚的时候过来看她,应了她的要求。
放下杯子,他靠在车厢里闭目养神,嘴角的弧度却是未曾落下。
陆苒珺回到府里,门房的婆子极为殷勤地开了门,也不多看便重新锁上门退下。
月光映得院子里多了几分清冷,两人轻声走在青石路上,脚步声异常清晰。
拐过回廊,东篱这才舒了口气,“奴婢还是头一次这么晚出去。”
陆苒珺轻笑,“怎么,吓着了?”
“这倒没有,就是紧张了些罢了。”
“素闻小侯爷性情古怪,看来,传言不虚。”
要不然,明知是失礼,怎还会大半夜地跑来给她送好处呢!
“那小姐与之打交道可会有所不妥?”说话间,两人已经进了院子,守门的婆子在她们身后锁上了院门。
陆苒珺摇头,“目前看来,应该不会。”
只是以后就不一定了。
毕竟,裴家是太子一派最大的后盾,与二皇子素来仇深似海。
她掺和进去,便没了退路,可不掺和,她又无法坐视陆家落在二皇子的手里。
以他那种狭隘的气量,既然派彭希瑞拉拢她父亲无果,往后便是登基了,陆家也不会好过。
既然如此,何不换个人呢!
夜尽天明。
陆苒珺依旧在院子里休养,临近正午,外头响起了一阵笑闹声。
紧接着,陆泓文与苏恒,陆婉清几人走了进来。
“我就说四妹定然是偷懒了,你瞧,这气色哪里像是病了。”陆泓文大大咧咧地进来,与苏恒在一旁的高椅上坐下,翘起腿。
炕上,陆苒珺放下了书,笑道:“大哥可不能说出去,不然我这懒可就偷不成了。”
陆婉清一屁股在另一边炕坐下,道:“那你可得给我们好处,不然,我们立马就去跟祖母告状。”
陆苒珺斜睨了她一眼,“就你事儿多。”
几人哈哈大笑,苏恒看了看她道:“听说表妹病了,表兄和我带了不少东西回来。”
说着,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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