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均这些年在外面做生意,还真是难得有时间,肯回来一次啊。”
顾二叔坐在大厅的靠椅上,端着茶杯轻轻捋几口,又笑着对身边的下人开口,“让底下的厨房晚上好好做一顿好菜,阿均从小嘴就叼着,可不好伺候。”
“二叔,我爸再怎么说也还是在当这个家的主,这些事情什么时候也轮到您管?”
二叔的那句话故意戳他的痛处,他也不必给他留情面,看着自己二叔僵下来的面色,顾均又走近他几步,“怎么说我也是顾家的长孙,这整个顾家只要我愿意,就会是我的,我爸是愿意站在他亲身儿子这一边,还是二叔您这样想他早死的兄弟那边,我相信您比我更了解。”
顾均脱下身上的黑色风衣,一身深色西装,站着挺直看向顾二叔,更显得逼人的魄力,他微微低下头俯视着这个已经两鬓花白的中年男人,“听温伯父说,您一直想把珍秀嫁给温华,让两家世交亲上加亲,只不过温华这些年一直不肯同意。二叔,为了您的意愿,我只好替您完成了。”
顾二叔握着茶杯的手都微微颤抖,愤怒又忐忑不安地看着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月下旬,我会和温雅宣布订婚,今天回来,就是告知您这件事。”
他没有想到,顾均的反击会这么快,又这么狠。
肖君和顾均不寻常的关系,正是他告诉高桥本一。
他添油加醋地和那个日本男人保证,肖君是顾均他们父子俩惦着的宝贝,或许在顾家上下,除了当事人和顾老爷子,所有人都是这么想。
然而,又岂能这么简单。
顾家的当家人这辈子,活着就必须先是顾家,再是自己。
当年顾茂博为了和高桥家族谈拢合约而默许高桥一夫对肖柔的觊觎,那时候顾家就已经只是一副空壳,顾老太爷辛苦打下来的江山眼看着就要衰落下去,顾茂博没有办法。
那个时候没有高桥家族的帮助,顾家绝熬不过一年。
顾茂博和肖柔的夫妻感情并不差,经过那件事后,肖柔性情大变。一个女人被自己的丈夫亲手送给别的男人,她如何不怨恨。
那些屈辱伴随着每晚的噩梦总在折磨着她,后来怀上肖君她的神智已经不是清醒的,偷偷跑到澳洲把孩子生下来养着,直到确定孩子足够大不会轻易死去,她从澳洲回来,报复顾茂博,然后死在自己以前最疼的儿子面前,用残酷的血腥红色让自己的儿子记住,她有多恨这些顾家人,她多不甘心自己的丈夫为了家族而舍弃她。
她那五岁大看起来只有那软乎乎的一丁点大,却明白了她想要告诉他的全部意思。
他才风华正茂,却始终看不清自己真正需要什么,用铁铸着心,将另一个人的真心一点一点践踏。
以恨抱怨,其不断滚雪球般的恶果,伤人伤己。
只是这男人不愿意懂。
顾茂博书房里,他看着自己的儿子站在面前,脸上的欣喜怎么也掩盖不下去,气色却差得很,顾家气数大不如前,顾茂博为了这个家,这几年老的太快。
“阿均,你真的肯回来?”
顾均看着自己的父亲,给出的答案简洁直接:“只要你肯让出你现在的位置。”
他们之间,又怎么会存在父慈子孝这种画面,顾父右手重重地拍上桌面,震得茶水洒落,声音也颤着不稳:“我是你父亲!你这是什么态度和我说话!”
他又调整自己的情绪,这么多年来早就练到喜怒不形于色,也只有这个儿子,才会让他这样轻易动怒。“这些年一直纵容你,由着你在外面胡闹,却没叫你这样目无尊长!你和那孩子以前的事也就算了,在外面胡来只要不影响顾家的声誉我都当做没看见,你既然想坐我的位子,你身边的那个助理,又是怎么回事!”
顾均看着自己的父亲,都有些替他可悲,他连肖君的名字都不敢说出来。
以前见他看见肖君那种神情,他总以为他是厌恶这是他母亲和别的男人生的孩子,后来他才知道,这个老男人是害怕。
肖君和肖柔的面相很像,那双眼睛尤其明显。
十六岁的时候,肖君跑到他房间里,他那时在沙发上午睡,从肖君轻声推开门进他房间他就已经醒了,他蹲在他旁边吻他的时候,顾均睁开眼睛看着他,却没有推开。
这件事却被顾茂博看的清清楚楚。
作者有话要说:
☆、变故
温家就剩下温宸和陆昕。
沈韫在路上打过几个电话后,面上的神色缓下来不少,看着车座旁边温华脸上的迷惑,将车调转方向,装作不懂旁边人询问的眼神,悠哉着又开了车内的音乐。
温华看了他一眼,伸手按掉音乐,“到底怎么回事?阿均做事情向来都不愿意和别人说,你最了解他,又在陪着他演的哪一出戏?”
这条路本来经过的车就少,沈韫降慢下车速,侧过脸看着他,脸上的笑透着实实在在的愉悦,“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温华一向知道他沈三少脸皮厚,明明在昨晚之前,他还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现在却能轻易说出这样让他面热的话,他干脆不理他,将脸转向窗外。
在军队里混出来的那些痞性,沈三少一点也不含糊地裸透在温华面前。
温宸漂亮,温华却更耐看,一双漂亮的丹凤眼温柔地对他笑着的时候,会让他不自觉地想要更亲近,他侧脸下的脖颈处,昨晚留下的痕迹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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