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于潇的表弟,这边告搞不定,还要给于潇找麻烦,他自己的事情够多了,哪里还有闲工夫处理赵恩的事?
“是啊,不是我一个体育老师能做的。”他重复,嘴角抿的很紧,才发现他的头发剪得很短,露出的眉眼跟于潇有几分相像,又截然不同,多了一份不服输的匪气,“那谁能做?”
他突然转过头问我,愤怒又不甘,他跟于潇也很像,从来都不肯服输,又或者,他的确在韩磊那里找了不少的气受,林林总总的听来,也不像只有绕着操场跑几圈那么简单。
他这么问的时候,突然没什么心思回答他,好像就是这两个月,所有人都他妈的性情大变,根本难以掌控。我不是想掌控谁,只是也让我稍微轻松一点,偶尔简单一下,谁又不会累呢?
“行了,这件事这么算了,这段时间你在学校里注意点......”
“不会有下次了。”他冷冷的勾起嘴角,我当然不会傻到以为,他的不会有下一次,是不会再体罚学生的意思,“以后不会麻烦你了,这份工作我他妈的宁可不要了。”
“这什么话?你以为办这份工作很简单是吗?”
“不简单又怎么样?我要的就是抬起头来做人,凭他妈的什么我就要卑躬屈膝,因为家庭?去他妈的家庭!”说着,他还激动起来,完全可以用横眉竖目来形容,“我什么都没有又能怎么样?轮得到一帮小鬼来耍我吗?”说着还讽刺的看着我,“我可没有晨哥您这么‘忍辱负重’,什么话都能顺口胡诌。”
“够了!”我脾气本来也说不上好,可就算不好,也不能由着谁都指着我的鼻子骂不是,他妈的这么多年照顾他,就当养了一个白眼狼好了,“你他妈的滚吧,随便想去哪就去哪,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他妈的忍辱负重?不好意思,没这两下!”
看他杵在原地不动,我又对着他的屁股踢了一脚,“给我滚犊子!”说完,就往办公室走。
气是气,也有点后悔,倒不是怕他到于潇那里说我什么,就是怕他又惹于潇生气。
再一想,赵恩这么多年了也挺不容易的,虽说人是花了点,皮了点,直了点,心也不坏,估计今天这话也是气急了的。想来我也出息,跟小自己好几岁的人也真动火。
可说都说了,总不能再让我回头找他去吧。
算算,我最近的确是走霉运,找个时间请个师傅破一下,看看我今年是不是犯太岁什么的。
整个下午,我都窝在椅子上装死人,几次想给于潇打电话,又不知道说点什么。我只是累了,累到明明饿的要死,却懒得动嘴吃东西的程度。
想想最近的他,许纯,赵恩,都像变了一个人似得,根本不能理解他们一点。又突然想到了杨溢,那天玻璃里面他泪流满面的脸,都在想什么呢。
恍恍惚惚的好像是睡着了,梦里面,出现了那个消瘦的声音还有十分暗哑的声音,“其实我们什么都不能掌控。”他的样子很模糊,再次醒来时候我想了很久,那应该是司文吧,他好像说过这样的话,可他就这么消失了。偶尔,只是偶尔,我也会想到司文在我家的那些日子,有时我们都会肆无忌惮的说点什么,那种感觉现在想来也不赖。
什么都不能掌控,那就只能做点什么了。
今天晚上,我总要跟他好好谈谈,是合是散......当然不能听他的。可也不能让他总憋在心里。
一进病房,我的小心肝就扑通扑通的乱跳,他正拎着吊瓶在房间里面翻东西,中午还好好的房间,现在都难以如眼,真难为他能做到这种程度。
“你妈呢?怎么不在。”怎么不在这看着你!
“我让她回去了,她年龄大了,不好让她在这里熬夜,我又没什么。”他说,又打开唯一健在的柜子翻了起来,头都不抬一下。
“你到底找什么?”说着,我也有些讶异,好像我们之间没发生任何其他的不愉快一样。
他侧着头,将两根手指并拢,放在唇边比划了一下,得,准是烟瘾犯了。我一边跟在他屁股后面收拾房间,一边说,“没有就算了,正好趁这会儿戒掉。”
“说的容易啊,你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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