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榆摇摇头:“我这是逃难,你们当是搬家呀!我有口饭吃就行了,东西既然带来了,就留在寨子里给老人们用吧。”
老萨满立即摆手:“我们不敢要,你让我们多活几天吧,我们就是因为穷得叮当响,周围的部落才懒得理我们,我们要是留下这些财物,怕是以后天天都有人找上门来,你还是带走吧,千万别留东西,我们临死前还想多睡几天安稳觉呢。”
图赖觉得老萨满说的有理,想了想说道:“粮食除了做路上的干粮外都留下,我们挖个坑给你们埋起来,其他的都不能留,那些东西只要一见天,祸事就来了。”
这顿饭吃到了夜里才算完,李榆、图赖和鳌拜哥三个干脆挤在一个大炕上睡,李榆趁机把想去丰州滩的事告诉这哥俩,这俩人书读的少根本闹不清楚丰州在天上还是在地下,不过土默特他们倒是听说过,俩人摇头都说太远了,简直快到天边了,李榆却说那里好可以不打仗了。
图赖无可奈何地说:“随你的便吧,只要不去明国、察哈尔就行,大汗说过明国的朝廷和官吏太坏了,咱们的人过去就是送死,察哈尔汗就是个等死的废物,投他就是自寻死路,你走远点也好,过些年再回来,你还是大金的巴图鲁,大汗一样会重用你,他可把你和豪格看得一样的亲。”
图赖劝李榆要走就赶紧走,再过些日子天就彻底冷了,说不定还会遇上风雪。李榆点点头,又一脸坏笑地让图赖帮他干几天活,图赖拍了他一巴掌不理他自个睡了,鳌拜笑着说,额鲁哥哥临走还要抓他们的差。
两天后的一大早,图赖一行和李榆、孟克、哈达里一起上路了,老萨满非要带着老人们送别他们,他们一起走到在乌拉河边。终于到了分手的时候了,李榆把自己的大白马交给图赖:“这是囊努克的坐骑,老汗把它赏给了我,多铎一直喜欢这匹马,你把马带回去送给他,算我给他留个念想。”
图赖点点头收下马,然后与李榆紧紧拥抱,接着鳌拜与他的白甲兵们也和李榆一一拥抱告别,李榆随后走向老萨满,对着这些老人们跪下连磕三个头,他满眼都是泪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老人们也是泪流满面,他们都明白这是最后一面,以后再也不会见到自己的孩子了,老萨满擦了擦泪水,挥舞起鼓鞭打起来腰间的萨满鼓,在河边又唱又跳,李榆忍住悲伤把哭成泪人一样的哈达里抱上马,带着孟克里纵马马向着西边而去。
鳌拜忍不住了,趴在图赖身上放声大哭起来,突然他想起什么,又追上了几步高喊:“额鲁哥哥,大汗说了,额鲁巴图鲁是顶天立地的勇士,再难的事到难不倒他。”
李榆头也不敢回,只顾向前疾驰,哈达里抹着眼泪问道:“野人大叔,以后我们还会回乌拉山吗?”
李榆坚定地回答道:“会的,我们一定会回来的!”
乌拉河边风乍起,风中传来萨满鼓一阵阵有节奏的鼓点声,老萨满伴随着鼓声不停地唱着:“乌拉的山神、乌拉的河神,保佑乌拉的孩子平安远行啦!保佑乌拉的孩子无灾无难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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