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春耕,刘之纶很多余地下道公文,强调农耕为国之根本,各级官员必须做出表率与百姓同甘共苦,然后自已也穿着布衣、扛着锄头下了地。农家子弟出身的刘之纶不怕吃苦,见到热火朝天的春耕景象,脑子发热居然带着刘二跑去挖水渠,边干活还边扯着嗓子为大伙鼓劲,丰州的老百姓听口音就猜出他是谁,劝这个关内来的大官去找点轻活干,他还不乐意呢。到底是五十来岁的人,干到第三天就不行了,被老百姓用车送回大统领府,刘之纶还不服气,说丰州的土冻过后太硬,如果是在老家这点活对他算不了什么。值守大统领府的鄂尔泰哭笑不得地把刘之纶送回巡抚府,然后找来巡检司知事韩大功臭骂一顿——巡抚大人出去干活了你们居然不知道,出了事你担当得起吗?以后每天派人跟着巡抚大人,绝不能再出现任何闪失。
刘之纶巡抚府建在以前的顺义王府废墟上,原本盖起了几十间砖瓦房准备做大统领府用,朝廷巡抚来了自然要气派一点,大统领府就把房子全让给巡抚府,暂时跑到银佛寺办公——大家都怕刘之纶唠叨,宁愿另建一处大统领府,也不和巡抚大人挤在一处。刘之纶既没人也没事,又不愿去喇嘛寺办公,守着几十间空房子也不是个事,索性只留了几间办公住宿,其他房子都让给丰州书院,这样一来丰州书院捡了个大便宜,宋统殷、鹿善继、孙奇逢也成了刘之纶的邻居。
刘之纶的腰扭伤了,在床上一躺就是好几天,惊动了不少丰州大吏来看望,金声不懂农活,这段时间闲得发慌,干脆带着铺盖到巡抚府住,隔壁的宋统殷、鹿善继、孙奇逢三位先生自然也常来陪他,几个同类凑到一起有的是话可谈。
大明今天开年似乎不错,二月sd巡抚朱大典督领总兵陈洪范、参将祖宽等攻破登州水城,杀叛将李九成,孔友德、耿仲明携众入海逃亡;sx的情况比较复杂,洪承畴剿贼太猛,sx贼陆续东逃,sx贼情在去年秋天一度非常严重,大宁、泽州、寿阳相继失陷,部分贼众还窜入hn犯怀庆、陷修武,今年正月朝廷改变了令张宗衡、许鼎臣分守平阳、汾州各行其是的做法,委曹文诏节制山、陕诸将,统一指挥剿贼各部,这一招迟了些但收效很快,流贼在官军连续打击下躲进太行山中,sx贼势逐渐被遏制。
刘之纶对目前形势比较乐观,面带喜色地对同类们说道:“皇上励精图治多年,应该有所收获,sd兵变、西北贼乱渐次平息,sx流贼也不过苟延残喘,我大明中兴总算有点希望了。”
“元诚兄,孔友德人单势孤,覆灭也在情理之中,他走投无路必然逃往辽东,如此岂不便宜建奴,sx流贼也不可小瞧,我听说左良玉林县剿贼获胜,残贼躲入山中反而有饥民争附,其势更加猖狂,大明中兴恐怕还远着呢。”金声却连连摇头。
“那也不怕,我大明立国二百余载,居天下之正统,又逢当今皇上圣明,岂是一帮宵小之辈能够撼动,正希当振作起来,万不可会如此丧气。”刘之纶不以为然地瞟了一眼金声,此人以前可不是这样,在京师翰林院时的金声意气风发、激扬文字,忠君报国之情常常溢于言表,但京畿大战后却日益颓废,这次关外重聚,更觉得他心灰意懒,再无雄心壮志。
丰州始终暗藏着一股反明势力,时不时就会跳出来做些离经叛道之举,正希一定是受了那帮人的影响,才对大明失去了信心。刘之纶心里愤恨,很想打压一下这些人的嚣张气焰,而且双方的较量实际已开始了——开春时的丰州公议大会上,刘之纶苦口婆心劝导众人言行一致,真心归顺tc遵从大明律令停止私开盐池、铁矿,重农抑商以求根本,同时以大明神宗皇帝赐名为依据,要求大家改称丰州为归化镇、库库和屯为归化城,而大统领府也必须改称归化总兵府。刘之纶的说教引起了一片嘘声,老百姓居然拿着《归化誓约》反驳他,有些粗货竟然叫嚣,大明算个屁,要不是看在大统领的面子上,早把他轰走了,刘之纶简直气疯了。最后还是李富贵出来打圆场,这家伙有学问,张口说一通“吃饭穿衣,即人伦物理”、“百姓日用即道”的大道理,号召大家努力发家致富,丰州奉保护私产为天宪,有本事赚到钱符合天道,皇帝也管不着,至于改称呼的事,李富贵认为朝廷纯粹吃饱了撑得管闲事,我们爱叫什么就叫什么,不过他也建议给明国皇帝一个面子,库库和屯既然毁了,改名叫归化也无妨,但我们只归化天意人心而非明国朝廷。
刘之纶想到这些就是气,以前做梦也想不到,丰州的老百姓如此无礼,不但不向他跪拜,还敢理直气壮指责朝廷命官,这都是那小子纵容的结果,在京师白教诲他一番了。
“我身体不好,对国事有心无力,还是辞官回家做学问吧。”金声摇着头说道。
“不行,身体不好可以到大同休养一段时日,但你绝不能走。”刘之纶立即反对,金声不止一次说起辞官回家,每次都被断然拒绝,丰州的情况复杂,金声跑了,他一个人如何应付?
“丰州握有实权的朝廷命官就你们两个,正希确实走不得,就多陪陪我们老头子吧!”宋统殷也笑着劝金声,他和鹿善继、孙奇逢三位先生守着丰州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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