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永斗又发火了,红着眼叫道:“凭什么总是我吃亏,收我的税可以,你们的税也要加,否则我不干了。”
“老范说得好,做事要讲个公平,老范他们的货物就这么收税,不过在丰州货出作坊还是得收什一税,通关、市贸倒是可以三十取其一收税,”李富贵趁机拍板,然后笑着又对李建极、孙庭耀说道,“老范去了银钞局,度支局这边就缺人了,我看老李精通经济之道,这个协理度支局事务的差非你莫属,老孙就先回家看看,回来后也少不了好差事,老沈虽然不在,但季明也不能亏待,就先协理银钞局事务吧。”
“大统领常说丰州是大家的,挺过这一关,丰州的事业大得很呢,拿出行动证明对丰州的忠诚,将来有的是前程,一个参政算什么!”李槐又补充了一句。
李建极不吭气了,大统领府把银钞局、度支局拿出来了,实际赋予他们监管财政大权,捞的实权够多了,再闹就是胡搅蛮缠,而且李槐的话让人浮想联翩,说到底他也是个官迷,朝廷的官轮不到他,能在丰州这个******入阁拜相也不错。
“**司也该有我们的人,大断事,你说过要民刑分开的话,不能因为鸡毛蒜皮的事就抓人下大狱。”孙庭耀还不罢休,哭丧个脸说道,“我们怕呀,关内随便一个穷光蛋告我们一状,官府都能叫我们脱层皮。”
“依你的,**司正缺人,不过你们可不能找个读死书的人来。”鄂尔泰随口就答应了,孙庭耀、李建极满心欢喜,人选早就准备好了,是一个当过刑名师爷的秀才,因为勒索钱财被革功名,改行当了牲口贩子,这家伙准行。
事谈得差不多了,双方各有所获、皆大欢喜,赵吉打着哈欠就向外走,差点和一个报信的官吏撞个满怀,那人嘴里大叫着:“生了,生了,乌兰哈屯生了!”
“男孩、女孩?”鄂尔泰紧张地站起来,乌兰昨天还看上去没事,怎么今天就生了?
“是女孩,哭声响得很呢!”
鄂尔泰一屁股又坐下了,怎么会是个女孩,要是乌兰再生个男孩该多好啊,丰州这么复杂的人群,刘兴祚、巴图都不是长久之计,最终的接班人只能是李榆的直系后代,一个小李晋还不够,乌兰最好再多生几个男孩,那个察哈尔女人才应该生女孩。
巫浪哈连打几个喷嚏,察哈尔西逃后,她的生意一落千丈,能赚钱的就剩下与太监刘文忠合伙开的铁厂,幸好马大嫂和刘娜仁这两个帮手得力,在关内找了些生意,这才挺过了最难的时候,随着金军退兵,生意开始有所恢复,她不敢懈怠,挺个大肚子也要忙生意。今天有一批青布从关内运到,她一大早就带着马大嫂、刘娜仁去验货,家里突然传来消息,乌兰要生了,巫浪哈扭头就向回赶。
到家时,孩子已经生出来了,大嫂、二嫂正带着几个仆妇里里外外忙碌着,巫浪哈想去帮忙,大嫂、二嫂还不让,指着她的肚子叫她去休息。李榆的宅子不大,院子里帮忙打杂的人往来不断,门外还站了许多人等着随时出力——丰州还保留着部落、村落的习俗,一家有事,大伙一起帮忙,生孩子这种事,男人不好出面,各家的女人一定要露个面、搭把手。
“哈屯,看见那个女人没有?戍遣废官的小妾,瞧她那个骚劲,我家老周还说她长得好看。”周遇吉的老婆刘娜仁不屑地朝前一指,一个身材苗条的女人正站在门口张望。
“臭美,就知道勾引男人,我家老马还回头看过她。”马大嫂也愤愤说道。
“我也听说过她,这种贱货不能进我家门。”巫浪哈快步走过去。
杨婉,曾经的南京秦淮河名妓,现在的戍遣废官茅元仪之妾,很倒霉地到了丰州,这一切都怪她最当红时跟错了人——那时的茅元仪出身名门、fēng_liú倜傥,东拼西凑编了几本书,混成了名士,总有一帮富商替他出钱买单,比如喜欢跟着文人混名气的沈廷扬,不少秦淮河的当红名妓被他蒙了,杨婉最傻做了他的小妾。茅元仪最初混得不错,被孙承宗请到辽东赞画军务,最高做到觉华水师副将,似乎前途一片光明,杨婉那时还美得不得了,见到以前的姐妹就炫耀自家相公有本事。可惜好景不常,和大兵混与和女人混完全是两码事,茅元仪再能说会道也糊弄不了当兵的,皮岛南海兵营一场哗变把他又打回原形,被朝廷议罪戍遣漳浦。
不过,大明戍遣废官也是件扯淡的事,茅元仪是有家世的人,茅家的门生故吏都得给几分面子,他每年只要到漳浦露个面,其他时间照样可以在杭州、南京厮混。本来这样也挺好,可茅元仪做官的心不死,向南京刑部写信要求继续为国效力,南京刑部正好收到京师刑部的通告,要他们找些不长眼的家伙送到归化,茅元仪正好送上门来,南京刑部直接改判戍遣归化,送这家伙到最艰苦的地方为国效力。
茅元仪吃了大亏,却没胆子抗命,拉上沈廷扬去找沈守廉帮忙,沈守廉把丰州的好山、好水、好人大吹一顿,然后打发两人一块到丰州,顺便替他照看生意,还特别提醒茅元仪,丰州虽然很好,但就是不能乱碰女人,像他这样的戍遣废官猴年马月才能回来,所以最好带上老婆。茅元仪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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