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榆随便问了几句春操的情况,发现这家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在不停地抹眼泪,李榆头一次发现自己有这么大的魅力,心里还有些得意,正想安慰这家伙几句,拄着拐棍的百户达布来了。
“榆子,回家也不和乡亲们先打个招呼,当了大官就看不起我们啦?走,跟我回去,饭都预备好了。”老达布有点生气地说。
“大叔,我这就随您进村,见大家一面我再走,我这里人多,饭就不吃了。”李榆笑着迎上去搀住老人。
“胡说,回家哪有不吃饭的,你想让人家笑话咱村的人?”达布不容分说,拉着李榆就走,孟克、吉达、陈二柱、刘石头一伙立刻高兴起来,白塔村也是他们的家呀,带着亲卫们就跟在后面,一行人说说笑笑向村里走去。
村里人已在村口等候了,男女老少好几百号人,见到李榆就欢呼起来——白塔村地处黑河南岸,人口不算多,战乱、瘟疫之后也只剩下五六十户人家,这一带土地肥沃适合耕种,附近还有草场可以放牧,阿勒坦汗时期就有流亡汉民到此居住,以后又有蒙古人迁入,半耕半牧、蒙汉杂居已经几代人了,生活习俗也趋于汉化,大统领府认为黑河沿岸非常适合安置移民,于是大批的山西人、陕西人来到这里,白塔村成了有三百多户人家的大村落,大多数人李榆根本不认识。
刘体纯兴致勃勃地在前面开路,老百户达布带着李榆和村里的长者见面,李榆见到村里添了这么多人口,心里非常高兴,口音也乱起来,见到蒙古人就用蒙古话祝福几声吉祥,见到山西人就用晋北话问候几句,遇到陕西人也忘不了说几句陕北话,老人们开心呀,都觉得大统领是自己的家乡人。达布也兴奋起来,对着大家高声说,大统领操心丰州那么多事,还忘不了村里的乡亲,专门跑来看望大家,白塔村的人有福气呀,咱们也要对得起大统领的关爱,做人做事绝不能给大统领的脸上抹黑,老百姓也齐声响应,大统领放心吧,白塔村的人绝不会给您丢脸。
吃饭的时候,达布将李榆请到家中,苏和已经先回家了,杀了两只羊,还把土炕烧得暖暖和和,苏和嫂子,也就是以前的周寡妇正和几个妇女忙着张罗饭菜。李榆一进门,苏和的女儿琪琪格就扑上来,小闺女长大了,越来越漂亮,而且话也多了,拉着李榆的手说她有个哥哥了,吉达把缠着他不放的小男孩拖过来告诉李榆,这个小赖皮就是琪琪格的哥哥,小名叫柱子。
“告诉大叔,喜欢这里吗?”李榆微笑着把柱子拉过来问——他认出来了,这孩子早上跟着苏和出村时见过一面。
“喜欢,这里不挨饿,”柱子很老实地答道,然后又补充道,“苏和爸爸,达布爷爷、吉达叔叔、琪琪格妹妹都好,我喜欢他们。”
李榆更高兴了,按着柱子的肩膀问:“柱子,你长大想干什么?”
“当营兵,像吉达叔叔那样,有马有盔甲,”柱子觉得这个说陕北话的大叔非常亲,犹豫了一下又问,“大叔,吉达叔叔说你是丰州最大的官,营兵都归你管,我跟吉达叔叔当营兵行吗?”
琪琪格马上在一边做鬼脸:“羞不羞呀,骑马还不如我,还想当营兵,吉达叔叔才不要你呢。”
柱子有点沮丧,李榆笑起来了:“柱子,长大了就来找我,你吉达叔叔不要你,榆子叔叔要你。”
柱子这才高兴起来,拉着琪琪格出去比骑马,吉达吓了一跳,喊了声“别糟蹋我的马”,赶忙追了出去。
韩老汉带着李茂、陈十石也来了,加上村里的试百户兼教谕——一个读过几天书的山西老汉,老达布招呼大家一起上炕,老老少少一块挤到热炕上,说说笑笑吃起来,刘体纯也没闲着,带着李榆的亲卫们在外屋摆开桌子也吃上了。苏和嫂子的饭菜带有明显的陕北口味,李榆吃得挺高兴,浇了羊肉的荞面疙瘩一口气吃了三碗,苏和嫂子看着心里一动,出门就告诉村里的同乡姐妹,大统领就是我们延绥人,要不也不会吃我做的荞面疙瘩那么的香。
吃完饭又聊了一会儿,顺便回了趟家的陈二柱、刘石头回来了,李榆急着赶路,连忙向大家辞行,临走还吩咐吴先悄悄留点钱——丰州的官俸只发到千户所一级,百户所的官员还是很穷的,他们也得种田放牧养活一家人,这顿饭对达布一家并不轻松。乡亲们听说大统领要走了,纷纷走出家门,跟着达布到村口为李榆送行,直到看不见人影才散去。
李榆一路疾驰,夜里才回到大统领府,李槐、鄂尔泰、李富贵三位同知,云荣、王自用、赵吉三位佥事以及杜文焕、马光远、特日格三位赞画正在大堂内议事,李榆坐下后,李槐马上向他报告了商议的结果。
“大统领府经过分析,认为今年金军入寇的可能性的确很大,时间大约在四月到八月之间,早了他们没法完成春耕,晚了遇上大雪回不去,其兵力不会超过五万,”李槐看着李榆点了点头,停了一下加重语气说道,“这是丰州有史以来最严峻的考验,我们没有退路,必须击败他们,但目前我们还无法得知金军的准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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