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妻如她,此生足矣。
沈如水扑哧一笑,仰头望著自己儿子,与秦绵九分酷似的豔丽眉眼往上不满一挑,带著几分吃醋地数落:“哎呀你个臭小子,就只知道孝敬你舅妈,怎麽就从不见你给你亲妈揉揉肩捶捶背啊?”
秦深眨眼:“哎,您不是还有姐姐吗。可舅妈就表哥一个儿子,而且这儿子现在还典型的追著媳妇儿忘了娘了,那我当然就辛苦一点,两边都好好孝敬罗。”
“……”沈慕情望天无语,直接扔下一句“我去看看她”,便扬长而出。
他自以为自己走得很潇洒,不疾不徐,隐藏极好,但其实屋子里个个都是人精,谁都看得出来,他根本早就已经呆不住了,只恨不得能立刻插翅往薛霏霏那儿飞去。
目送儿子背影,阮眉幽幽一叹:“真是儿大不中留啊。”──话是这麽说,可她的眼角眉梢流露出的,却全是一个母亲,对自己儿子祝福的欣慰。
秦绵搂著怀中早已沈沈熟睡的宝贝女儿,全程目睹了表弟沈慕情对那个名叫薛霏霏的女孩子不加掩饰,高调到近乎炫耀的关心爱护,温柔宠溺,神情复杂,一双黑曜石般深邃平静的眼睛,细碎的薄光明灭闪烁,逐渐浮起一丝不为人察的隐痛落寞。
沈慕情走後,秦深十分自觉地留在客厅和三位女性长辈聊天说话。不过,尽管秦深演技一流功力深厚,但毕竟还是一个成年大男人,在面对自己的姐姐舅妈以及亲妈那毫不避讳的诸多女性问题的时候……也仍然应付得颇为吃力,有点坐不住。
终於,约莫一刻锺过去,秦长和沈如风总算结束了他们耗时漫长厮杀惨烈的对弈。两个人棋力相当,在一起下了大半辈子的围棋。距今半月的上一次博弈,是沈如风赢了秦长半子,而今天风水轮流转,则是秦长险胜了沈如风一筹。
收好棋子啜饮杯茶,秦长慢吞吞站起身,目光淡淡一斜,示意儿子跟自己到阳台上去。
呼……秦深长舒口气,如释重负。
来到阳台,秦深几乎是立刻就收起了他刚刚在客厅里的舌灿莲花嬉皮笑脸,略显恭敬地站在秦长身後,薄唇微抿一言不发,神情严肃,近乎冷漠。
秦长站在前面,左手拢进宽大的袖中,右手极富节奏感地轻敲击著阳台前的栏杆,眼眸幽寒,面沈如水。
秦绵秦深秦真这三姐弟,秦绵和秦真的长相都是随母,浓墨重彩豔丽明媚,张扬到近乎猖狂。唯有秦深的样貌遗传父亲,温润清雅,仿佛老天只用了浅浅几笔,便已然描出了一代倾国风采,一派绝世风华。
夜色浓重,寒风肃杀。二人静立良久,才听秦长沈著嗓音缓缓开口:“真真怎麽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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