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尔丰跟奎焕说完防务后,其他官员又作了一些其他方面的汇报。
听完汇报,赵尔丰对提学使刘嘉琛说道:“刘大人,你那学政衙门虽然因废止了科举,好像就不能管那些读书人了,但是他们的仕进之途,也还要你的考评,所以你要把成都那些有些名声的读书人召集起来,给他们讲讲朝廷新政的要义,让他们体谅朝廷的苦衷,不要在那里带头闹事。如果这些读书人不闹了,那些下民也就闹不起什么了。那些下民什么都不懂,还不是跟着读书人起哄,所以要开导读书人,让他们跟朝廷一条心,那样四川的事也就好办了,这也算是你这提学使尽了职分,给朝廷分了忧!”
刘嘉琛答应道:“卑职一定尽力,一定尽力!”
赵尔丰又对提法使周善培、提法副使尤愚溪、巡警道徐溯说道:“周大人,尤大人,徐大人,你们负责川省的刑狱和治安,眼下这种局面,你要下令全省加紧对乱党的侦捕,抓住乱党从重从快处置一批,震慑乱党,使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地造谣惑众,在这多事之秋,才能避免乱党出来搅局!”
周善培、尤愚溪和徐溯一起答道:“是!卑职明白!”
赵尔丰又对劝业道胡嗣芬说道:“胡大人,现在川民不事生业,路议朝政,你也得想点办法呢!劝业劝业,就是要劝学、农、工、商各事其业嘛,要解决川省眼下‘四罢’局面,你也得尽一分责哟!”
胡嗣芬答道:“是!卑职一定尽力!”
然后,赵尔丰又对新军第十七镇统制朱庆澜说道:“朱统制,你这十七镇可是关系着省垣的安危啊!一方面要加紧操练,让他们成为稳定川省大局的虎狼之师;另一方面要加紧控制那些活跃分子,其他省已有先例,新军常跟乱党同盟造乱,那种危害就更大了,你可要小心些啊!”
“是!末将明白!”
赵尔丰又问道:“朱统制,你第十七镇实有多少人马?是如何布防的?”
“大帅,第十七镇共编练人马四标,每标五营,每营满员五百,加上第十七镇直属标营和杂役人员,全镇实有人员一万零七百三十八人,没有空额。除叶荃的第六十六标驻扎嘉定(乐山)府外,其余十六个营都在省垣。东门外东山庙驻有一营,西门外驻有两营,其余十三营都驻城内。”
听了朱庆澜的汇报,赵尔丰觉得也没什么好挑剔的,就应道:“嗯!”
最后,赵尔丰说道:“各位大人都很辛苦,但没办法,谁叫我们都吃着皇上的俸禄领着朝廷的差呢?所以再辛苦,我们都得办好自己手里的差。这是个多事之秋,各位千万要小心在意,出不得半点差错。今天会议结束后,司、道、府、州、县请各司其职,该做什么做什么。另外,奎军门,请你检查各地驻军,从人马操练到武器弹药的保管,枪械库房都要加强戒备,不得有任何闪失,成都的标营要作好准备,随时听调。府、州、县的警察要加强巡逻,盘查来往行人,有可疑的人要抓起来。这种时候,保路会可能闹不出什么来,但这川中肯定有孙文的乱党,也有地方上的一些伺机待发的会党,他们都可能趁机造乱,你不看严点,他们就可能在你的地面上做出事来,那样,你我都没法向朝廷交差。至于保路会,这里会议一完,我就见见那几个领头的人物,弄清楚他们究竟是个什么章程,回头在和你们商量处置的办法。你们只要办好你们自己的差,别的什么事儿出来,都没你们的责任,如果办不好自己的差,出的事儿与你的差使有关,你就别怪我赵某人不讲情面,那是王法无情。都明白了?”
“明白了,大帅!”这些官员齐声答道。不过他们心里想的却是,新官上任三把火,都是这么个招!
他说完,随手就端起了案头的茶碗,在座的官员也都知趣地站起来向他告辞,然后走出了督署的议事大厅。
会议结束了,与会的人也走完了,厅中就只有还坐在大靠椅上的赵尔丰一人,他抬起双臂,狠狠地伸了一个懒腰,然后又站起身来,在厅中走动起来,他坐了两个多时辰,周身早有一种麻木的感觉了。
他绕着大厅走了几圈,然后在大厅门口停下来,看了看门外明晃晃的太阳,觉得那阳光特别刺眼,他就往厅里退了退,站在那里沉思起来……
赵尔丰想,全川乱象已萌,朝廷特别是内阁那些人却不肯改弦更张,仍旧坚持既定的铁路国有政策,要坚持铁路国有,就只收路不收款罢,却偏偏要既收路又收款,这不是一心要激起民变吗?这不是给奸党实现乱谋的机会吗?朝廷那些人究竟是吃错了什么药啊,就这样执迷不悟呢?
赵尔丰想,这王人文的做法,应该是看准了川省形势的,但他不应该和内阁唱反调,他更不应该当着那些清流文人的面,说什么“诸君不惜命,吾何惜一官”那种话,跟那些人搅在一起,现在弄成这局面,王人文自己丢了总督也就罢了,却把我赵尔丰也拖了进来。
他此时甚至有些后悔来接印做这川督了,可是现在已经把印接了,想甩手都不可能了。
“怎么办呢?”他在心里问自己。
用处理康边事务的强硬手段,该抓的抓,该杀的杀?可是二哥前几天的来信就明确地告诉他:
“川人外柔内悍,实不可以兵凌之。当此动荡之时,宜怀之以柔,申之以信,结之以恩,示之以威,四管齐下,或能保川不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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