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璧华仍然装作没看见,就继续说道:“怎么做?这得分步来。第一步,就是搭桥。”
廖思乾问道:“跟什么人搭这桥呢?”
吴璧华道:“跟立宪党搭!从狱中放出蒲、罗诸人,跟他们谈条件,让他们出面息兵。”
汤怀仁道:“他们不干呢?”
吴璧华道:“他们会干!我们给他们最高的筹码,让他们在新政府中任职,让他们在川中推行宪政,在川省中止‘铁路国有’!”
高达永又问道:“第二步呢?”
“第二步,就请他们跟城外的人谈判,只要他们不为难季翁,并推举季翁做都督,季翁就通电全国,宣布**,成立四川军政府。第三步,就是整编军队,把城内城外的巡防军、新军和保路军的人马,整编成几个镇,而尹良的藩库里还有那么多银子,养军也不是问题,这样一来,季翁手也就可以说是兵强马壮了,就可以守定四川,就可以把端方赶出四川,甚至还可以出兵鄂省,帮助那边对抗朝廷。这样一来,改朝换代就是肯定的了,季翁不就是开国功臣?谁还能为难他?”
高达永又问道:“要是谈判不成呢?”
吴璧华说道:“还可以求其次,只要他们答应不为难季翁,愿意借道让季翁回康边,也可以让出cd由他们去搞独立,反正这四川也不是季翁的了。”
说到这里,吴璧华才停下来,抬头看着赵尔丰,那眼神就是在问赵尔丰:“你觉得如何?”
赵尔丰用劲地摇了摇头,说道:“尔丰深蒙国恩,不敢用你这个上策!”
廖思乾也说道:“这是个上策,但仍不是万全之策,如果乱党成不了气候,这一策就把大帅害到底了!”
周善培就说道:“你们肯定是想,如果乱党成不了事,季翁就难逃朝廷之诛,对吧?其实,朝廷之诛就在眼前啊!”
赵尔丰一惊,忙问道:“致祥,此话怎讲?”
周善培就说道:“季翁,你还不明白?”
“不明白!”
“朝廷革你的川督,又还让你回任川滇边务大臣,但又不让你走,而是留你护印。你想,当初革王人文的职,立即就让尹良护印,这次为什么不让尹良护印?就是要留你在cd等端方一到cd那就是你人头落地之时啊!”
“你不是在危言悚听吧?”
“不是!季翁,他们从康边调你到cd出任川督,本来就是不得已,因为端方当时来不了,只好借你的铁腕来安川,结果四川还是乱了。就只好让端方带鄂军入川助剿,现在武昌因防守空虚,让乱党趁机夺了,而且是一省倡乱,数省响应,一追根源,又得追到四川,本来四川之乱得追到内阁的铁路国有,但内阁谁会承担罪责,所以要找替罪羊。这替罪羊是谁?当然是你季翁!”
“为什么就是我?”
“因为是你下令开枪杀人,是你大举剿杀保路军,四川人都恨你!现在端方要安川,用什么安川?他手里那点军队?不是,他不敢再动武,他得用怀柔。怎么怀柔?那就是杀罪魁以谢川民!当然他们就要你做罪魁,让你顶了所有罪名,用你的人头向川民谢罪!”
“致祥,你就这么肯定,他们一定要拿我做替罪羊?”
周善培还没回答,吴璧华已接过话说道:“季翁,不是致祥要这么肯定!这都是实情!你想,你不按他们的想法对保路会用强,他们就向你施压;你跟保路军杀得你死我活,端方却屯兵叙府,不肯出兵北援;而今你已经控制住了cd一带的局势,一道内阁谕令就革了你的职。你知道是谁首先上折子弹劾你,请内阁革你的职的吗?”
“是谁?”
“端方!”
“你怎么知道?”
“你想不想见一个人?”
“谁?”
“邵从恩!”
“邵从恩?他在哪里?”
“他从北京回川,现在重庆,过四五天就来cd他怎么会有消息给你?”
“我跟他一直有联系。我昨天得到他从重庆写给我的信,说了这个情况。”吴璧华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又说道,“你看一下吧。”
赵尔丰读了信,邵从恩在信中说,端方跟他说,赵尔丰处置失误,致使川省失控,而调鄂军西援,又致武昌空虚而使乱党得逞,祸连天下,当革职拿问,最好是拿赵之头向川民谢罪,同时释放蒲、罗诸人,则可平定川省,为此他已上折,等等。最后,邵从恩说,赵虽处置川省失误,但赵是国家不可多得的人才,请吴劝赵速返康边避祸。
赵尔丰读完信,恨恨地说道:“我赵某从没得罪过他端方啊,他怎么就对我这么歹毒呢!”
周善培说道:“季翁,你是没得罪过他!但他想做川督,而你却挡了他的道,而眼下他要上任了,如何能取信川民,他得给川民送礼,这礼物就是两样,一样是释放蒲、罗诸人,一样就是你的人头。有了这两样礼物,他就能安川了!”
此时,赵尔丰已信了吴、周二人的话,但心里却十分矛盾,他既不甘心被端方等人这样宰割,又实在不忍背叛朝廷。于是他狠狠地说道:“端方,我倒要看看谁宰了谁!”
吴璧华就笑道:“季翁,如果你用璧华的这个上策,宰了端方并不是什么难事!如果犹疑不决,等端方到了cd等他把川省的巡防营和第十七镇都拢住了,那就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了,你就只能任他宰割了呀!”
“他要把巡防营和第十七镇都拢住,怕不那么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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