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尽欢真想仰天长啸,袁天意,你想算计我什么呢?你不知道吧,你的好兄弟好手下要向我低头弯腰,这都是因为你的过错,因为你,他们在我面前都站不起来了,你开心么?
余尽欢知道此时的自己是有些变态的,房门反锁上后,他忍不住大笑出声来,笑着笑着又哭了起来,疯疯癫癫地闹了好一会儿才罢休。
这间办公室他非常熟悉,这里的装修方案是他设计的,每一件家具摆设都是他和袁天意亲自挑选买回来的,十多年过去了,这里没有任何变化,他慢慢地在办公室里走动起来,抚摸过每一个物件,它们都被保存的很好,几乎看不到岁月流逝的痕迹。
余尽欢像是在和老朋友打招呼似地,他看得很仔细,就想找出它们与当初的不同来,除了一些细小的刻痕外,一无所获。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去了休息室。
浴室里还摆放着他曾经喜欢的沐浴露,他已经很久没用过这一款了,此刻打开花洒,闻着那久远的舒适的甜香味,洗完澡,披上浴袍。
打开更衣室的门,里边果然有一半合自己尺寸的衣服,从里到外,准备得很齐全,随意挑选几件穿上,余尽欢将自己摔进柔软的大床上。
一个星期,余尽欢并没有动过袁天意给自己的东西,他每日在来回于甜品店、医院和小公寓之间,只在周五的上午去了金樽,在杨林的吩咐下签下了许多文件,既不过目,也不在意。
杨林对他的行为似乎有些惊讶,“你不怕我骗你?”
“骗什么?袁天意的东西么,你想要,我现在就可以转给你。”
杨林眼神闪烁,欲言又止地看了他好久,终于还是在文件签完后,沉默地关上门离开了。
袁天意变为植物人的第一个星期,余尽欢将自己的生活安排得井井有条,事实上他过得也不是很轻松,因为肩上多了份他不愿意扛起的责任,他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般冷漠和不在意,袁天意的病情,金樽的管理,他都在努力地学习并了解相关的知识。
他也是喜欢这样的忙碌的,这让他不用去思考太多问题。
此前12年,他的目标都是与袁天意天涯陌路。当这个重大的石头从心上移除后,他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其它的yù_wàng了,之前他一直都战战兢兢地害怕袁天意反悔,如今,袁天意不会来打扰他,也不会有能力来逼迫他,放松下来后,他却不知道该为自己做些什么。
他今年39岁了,人生里最好的年华都已过去,父母不在,远方的亲人也不爱,曾经的朋友都已渐行渐远,唯一的安慰就是林天远还在这世上,也要回来了。
早上照旧去医院探望袁天意,袁天意终于变得安安静静的了,他却习惯了开始坐在病床前,絮絮叨叨说个不停,一天的流水账,偶尔也会提起他们曾经的过去。
余尽欢有些好奇地用指头戳了戳袁天意的脸颊,带着怀恋般的表情说道:“一直以来,我都比较喜欢你睡着的样子,这么多年你也没多老,没想到躺在病床上,皮肤的弹性还是很好,真是可惜了这一副好皮囊,要是让曾经爱慕你的男女女们看到你不能动弹的模样,你说还会有多少人依旧死乞白赖地爬上你的床?”
余尽欢紧紧盯着袁天意的脸庞,猛然间发现他的眼珠子动了几下,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地按了医护铃,等医生护士赶到后,才告知他这都是自然现象,植物人的眼睛会动,眼球转动和眼睑睁开都属于正常现象。
其实医生来的时候他就记起来了,这些日子他看了不少关于植物人的资料,如何护理,如何治疗,预后效果等等,可惜对象是袁天意,一点点变化,就让他失去冷静慌了手脚。
送走医生后,余尽欢一边揉搓着袁天意的胳膊,一边说道:“对我,你就是个祸害。”
林天远是个医生,一直在国外,近期还回不来,但每天都有和余尽欢通电话。
“尽欢,今天怎么样?”
余尽欢也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对于他和袁天意的纠缠,林天远知道得很清楚,“他留给你的信,你不准备看一看么?”
“天远,我害怕。”
“我们的尽欢一直都是最坚强最勇敢的男子汉。”
“别再用小时候的话安慰我,我已经39岁了。”
“所以,你有什么可怕的呢?袁天意的一言一行还会伤害到你?关键是你想打开那封信,不然你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和我提起呢?”
“我没有——”
林天远打断了他的话,“尽欢,你有,翻翻我们这几天的聊天记录,你就知道了。”
挂断电话,余尽欢认真地翻出聊天记录,果然提到过好几次信,虽然都在只言片语里,他却不能欺骗自己,他很在意那封信,因为那也许是他这辈子能够看到的袁天意最后对他说的话了。
他爱过,恨过,以为能够释怀,却还是没有释怀,若是袁天意好好的与他天涯陌路,他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踟蹰不定,纠结不已。
“袁天意,你真有本事!”余尽欢咬牙切齿地大声冲袁天意说道,然而对方却没有任何的回应,余尽欢猛然站起来,走进浴室,打开水龙头,冲洗那些不断滚落的泪水,终于跌坐在地上,一个人大声地哭起来。
他认输了,他真的认输了,为什么他要面对这一切,他不爱袁天意了,也不恨袁天意了,为什么他还要这么难受?
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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