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少思微微圆润的下巴一样,矜贵地侧目道:“你送我的剑很不错,多谢。”
贺长风淡淡道:“你我之间,不必言谢。那把剑,和我教你的斩月剑发一样,不要轻易示于人前。”
叶少思点头道:“记下了。既然你有诺必应,倒是何时请我喝那坛自中原远道而来的酒?”
“三日后如何?”贺长风伸出三根手指:“我这几日杂事缠身,难以分神,不能大醉乘兴。待事毕,恰好可以借酒消愁。”
叶少思猜忖他大概被千白鹤使了绊子,心下咯噔一声,追问:“又是她么?我不着急。不如定七日之后,三日未免太快了些。”
见他额头微皱,贺长风双眼不可避免地染上笑意:“不是她。师父听说关外近来不怎么太平,叫我到时候去那里看一看。本来早该去的,我一直分.身无术,便拖到现在。谁想又暗生枝节,得处理下之前的事。”
叶少思眉毛紧紧拧住了:“那你打算何时去关外?”关外中原人若是闹事,想必也够拖住他一段时间。
贺长风道:“还未确定…”他神思悠悠,似乎面容也柔和了几分,遽然又布满阴桀,喜忧参半地叹了口气:“你独自在无情岭上,我却是不太放心…我在风……”
他恍惚之间,险些脱口而出心中所想,方吐出半句话,便知失言,立刻不说,手心却满是冷汗,暗暗道,幸好风声甚大,他怕是未听见后面几个字。
叶少思确实如他所料,没听到他无意透出的心声,暗道:“他担心我会趁他不在偷偷逃跑?好强的戒心!”一时不禁静默,立于原地不再动了。
贺长风迷茫地盯着他的侧影,道:“等日后再议吧。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他的直觉向来准,近日心脉总是快速跳动,按捺不住地想在体内造反,连着眼皮都不太对劲。万一去关外时,无情岭有个三长两短,风涤尘乘虚而入,后果不堪设想。细想之下,还是暂且待在这里,震慑四方才行。
叶少思心思如冷电,已在转瞬间换上一副温和姿态,道:“既然如此,那就七日后饮酒。等到八月十五,你去遣人到关外,将桂花摘了泡酒,亦是清香辛辣,滋味非凡。”
这只是空许约而已。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没个三五月泡出的酒,多半都是不能喝的。这般诓弄贺长风,若他知道……怕是会杀了自己罢?
贺长风素来好强,不喜形于人色,一旦有什么情绪,心口早已翻滚成海。能腾出一丝好意给自己,说不定是比较上心。可贺长风同样喜怒无常,在这般情形下,却也够让他精疲力尽了。但一想到那认真神情,说他心中不酸楚,是不可能的。
叶少思悄悄以手拂住心口,他已通晓自己已经不会再退缩了,迟早都会走到那一步,便坚定意志,抓紧衣袖,对贺长风道:“要不在这里再做上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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