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cer11 ...
他细想,左右不对味。凭什么谈式微的朋友理所应当就能是我朋友?爷又不是什么随便的人。阿猫阿狗都能揽他身上。
从嗓子眼冷哼一声,他挑高眉,满目的不屑。大概还没意识到自己脚步走得有多快,包里的水杯被来回震得咚咚响。他心里鄙夷那些人,自认为好心,自以为是的对谁好,让受恩惠的人感恩戴德。朋友哪里肯是施舍来的。
倏忽间,眸色蒙上一层像是饱经世事的苍老,世上很多事绝不能想当然。比如,二哥的那个贱友相处这么久还不是照让他恨之入骨。又比如二哥的父母只是二哥的,若再说得难听点自己不过是个没人要的孩子,他们不嫌弃,还肯收留疼惜,是他的福分。他也不贪心,没有高远的志向,只是本本分分庸庸碌碌的活着,只要那几个他关心的人能安安稳稳的能和他一起好好活着。
外面的天空呈黑紫色,风吹在身上有点冷,苏阗瑟缩脖子,把两边的衣领竖起来,他习惯这么做,白色的衣领贴上脖颈上微热的皮肤,冰凉的却安全。脚上是一双穿旧的银灰色a鞋,是他去年夏天收到的生日礼物,他喜欢得都舍不得穿。鞋面有层薄棉网眼,夏天凉爽透气,现在落了季反被冷风渗得无孔不入,冻得他十只脚趾发麻发胀。
他冻得懒得动,幽幽得看着前方,瞳孔被风吹得空洞,白惨惨的灯光下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柏油马路,尽头之后应该还有许多许多看不见的路,它们或蜿蜒曲折或笔直平坦,一想到路还很长也许数不清,他脚趾越发酸胀。秋风扫下落叶,居然有沙子趁机落进眼里,他用力糅了糅眼,再不走说不定会下雨,他僵硬着脚趾,背影一瘸一拐迎着风走下去。
屋子里没什么人气,冷冷清清。他放下钥匙进房,桌上摆着两瓶大号的白色塑料药罐还有一只崭新的白蓝相间的药片盒子,盒盖上画着朵微笑的白云,底面是道漂亮的彩虹。
苏阗只是拎起那只盒子放在手心里仔细瞧,里面被划成三个格子,都被人细心得装上了药片,每格两颗药丸,一红一黑。
“药是苏阔让我给你带的。每天两颗,一天三顿。记得最后一顿睡前吃。”魏长暮意外地站在门口,眼神冷冷的,一副事不关己的口气。
苏阗站着不动,轻轻地把盖子重新扣上,手指穿过盒子上的绳链打着圈,盒底的彩虹瞬间五彩缤纷得搅和在一起,像根波板糖,还像理发店门口的转灯,带着昏黄的暖色光芒融融得在记忆里勾出一大一小一前一后两个人影,从理发厅出来在潮湿的路口,那人弯下腰笑着,顺手递他一颗糖,自己把糖纸捏着手心,粘粘的却舍不得扔。再记不清他脸上如何笑,淡淡的温暖越发紧的包裹住他的心。苏阗略微仰头,痴痴盯着炫目的彩色,嘴唇轻抿,唇角的线条微微上扬,让人有剥开他记忆一探究竟的冲动。
魏怔忡得呆立看了好一会儿,嘴里鬼使神差得问出口,“喜欢吗?”
仿佛触电般,苏阗即刻放下手,僵硬得扯起嘴角,眼底的柔和如雪一样消融,有一种是被看透了的愤怒,恶声恶气得回他,“关——你——屁——事。”
魏依靠着门,面上仍是好脾气得凝出一层浅笑,居然毫不介意,撩起额前的碎发,轻言:“盒子是我顺手买的。不喜欢可以扔了。不过,药——你一顿也省不了。”他笑意更深。
“我没病。吃什么药?”大眼用力瞪着桃花眼。
“听说你低血糖、贫血、呦,怎么都是一堆女孩子的病。”他故意说得很大声,别有深意得望他一眼,笑了笑,“难不成你每月也要来一次那个?”
苏阗一时无语,可不久就满脸通红,“魏长暮,你是人渣。”
他面不改色,继续说他的,“名字也女气,柔柔弱弱的,不做纯女人倒是浪费了。不过,也许你能如愿。再不吃药,你都不需要手术直接就能变性。当然这是你自己的事,任谁也没办法逼你。不吃就不吃罢。我跟你二哥说。”
“什么女气,什么柔弱,什么变性?md,我是纯爷们!”苏阗被气得要吐血,像只高高翘起尾巴小公鸡,红着眼冲魏长暮龇牙咧嘴,每个字都从牙缝里铁铮铮得挤出来,“算你狠!我吃药!”
魏长暮掀掀眼皮,仍一脸老神在在,“我说过,我不喜欢逼人。”
他猛地抓起药盒就往嘴里干倒了两颗药丸,噎着喉咙干吞,“好了。”
“喝温水容易消化。”魏笑容可掬得建议。不过苏阗怎会买账。见到那人笑得越开心他只觉得右眼皮抖得越厉害。所谓左吉右凶,他这么一笑就是好事也都不灵了。
苏阗斜眼瞪着看他,意思再明显不过,要没什么事,他可以走了。可瘟神站着不动也不愿离开,嘴角似笑非笑,用一本正经的语调开口,“我考虑很久,既然相处的事已成定局,就是彼此再不愿意,日子也要过,何不好好相处。我一向开明。也不爱和小孩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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