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少年分神的刹那,侍从猛地将手按住少年的后脑勺,将他推向了那盆翻腾的沸水。霎时间所有人都不由的屏住了呼吸,胆小些的婢女们下意识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宽敞的屋子里回荡着的除了扑腾的水声,就只剩那少年凄厉的呜咽。
片刻之后,那名华服男子忽然又显得焦躁起来,『够了够了!快!快放开他!』
两名侍从又迅捷的将少年的头从那盆滚水中拉了出来,只见那原本白皙如雪的皮肤已经完全变成了粉红,如同吸水洗皱的布料般层层脱离了原来的位置,鲜红的血水不断从那溃烂的伤口中汩汩涌出。
华服男子似乎也被眼前的景象骇到,忙转身对着后面一名老者喊道:『快救他!救他!本王命令你,将他的脸医回原来的样子!一点疤痕都不许留下!』
『呃,这……王爷,』老者甚是为难,于是指了指少年被血迹染红的下身,说道,『依老臣之见,还是先救孩子的好,公子他似乎是要小产了。』
『那正好!你不是说五个月已经无法落胎了么,本王正愁没办法弄掉这么个孽种!你只管医好的他脸就是!』
『可是这样放任不管会出人命的,更何况公子才十五岁,哪受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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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过多年,至今上官清浔仍对那一次的记忆刻骨铭心,每一次想起都仿佛又将那日的情形重新经历了一番,脸上阵阵火燎针刺般的剧痛让他几乎不敢呼吸,腹内更是像有一双无形的手受在翻搅,想要连着他的五脏六腑一并拽出体外。原来他以为自己在天牢被人□侵犯的时候就是生不如死,直到那一刻他才真的体会到什么才叫真正的生不如死。
有时候上官清浔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这么些年来,自己究竟是怎样熬过来的?
薛言欢并不知道上官清浔的这些过去,他也没有打算要过去问,只是自顾自的接着说道:“烫伤要比烧伤好办多了,只要夫人能坚持使用薛某配制的药方,虽然不能全然恢复原貌,但是要恢复至七八成也绝非不可能。”
“七八成?”
上官清浔徐徐回过神来,并没怎么听清薛言欢前面的话。
“不错,七八成,夫人可愿意一试?”
“可以。不过刚才的事情,你不要再对任何人说起。”
“这个自然。薛某只是个大夫,其他的事情薛某既不会多问也不会多言,夫人大可放心。”薛言欢笑着承诺道,“另外,夫人若是日后有了身孕,薛某很乐意替夫人问诊。”
“再说吧。”
一说回这个话题,上官清浔立刻就沉下了一张脸,薛言欢也不再刻意刺激他,转而道:“我去把他们都叫进来吧。”
(十六)变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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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枫一进来第一件事就是问薛言欢:“内人他身体可有要紧?”
薛言欢仍是笑着安抚道:“将军不必担心,夫人只是身子有些虚,薛某已经备好了方子,夫人按时服药调理些时日便可。”
“那嫂夫人脸上的疤痕呢?”袁朔接着问。
“这个问题也不大,只要外敷内服双管齐下,定有奇效。”
“那就好,薛大夫,这次有劳你了。”
“将军客气了,将军为了让我们老百姓安享太平,这么多年来马革裹尸牺牲良多,薛某只是微尽绵薄之力,何足挂齿。”
难得严肃了一回,薛言欢又甚是恭敬的朝刑枫作了个揖,接着又很快转回先前一张脸谱式笑容道:“请徐管家随我回去取药方吧,我还有些事要交待你。”
“好的,薛大夫这边请。”
徐三于是领着薛言欢先离开了,刑枫让袁朔自己先坐会儿,然后也拉着上官清浔回房去了,剩下袁朔一人正愣着,还是玉儿开口道:“袁公子还是先请坐吧,玉儿去给您沏壶上好的铁观音过来。”
“如此甚好,多谢玉儿姑娘!”
总算有人给个台阶下,袁朔才不至于太尴尬,于是不禁感叹,再好的兄弟有了老婆也都不如从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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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将上官清浔拉回房内,刑枫便急着问:“刚刚薛大夫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只是问了些有关女子信期的问题罢了。”上官清浔笑着摇摇头。
“那就好。”
刑枫松了口气,就怕这人再染上什么疾患。上官清浔却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愣在原地突然就不出声了。刑枫忙又问:“怎么了?”
“枫,我那日……”
上官清浔是想到自己假死与刑枫私奔那日,自己分明已经小产,下/体流血不止,事后刑枫却是半个字都没有提及过此事,现在想来着实有些可疑。
“哪日?”
“算了,没什么。”
最终他还是没勇气问出口,他害怕让刑枫知道自己是个不男不女的怪物,但他更怕,这人明明知道也会毫不在意,他欠他的已经太多了……
刑枫也看出了上官清浔的异常,又问:“真的没什么,还是有事瞒着我?”
“没,我是想说……我那日把你给我熬的药偷偷倒掉了。”
上官清浔只好随口编了个话糊弄过去,好在刑枫也没听出什么端倪,只是略显不悦的皱起了眉,故意拉高嗓音道:“本将军亲自为你熬了一个上午的药,你就这么倒掉了?”
上官清浔忙讨好的陪上笑脸,“那……你下次记得在药里加些甘草么……”
“真是败给你了!”无奈长叹一声,刑枫仍是宠溺的将人揽入怀中,苦口婆心的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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