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碍事,不碍事,我也是刚到。”屋内刚过三十样子的男子轻笑着寒暄,示意宫阎勋在自己对面坐下。
跟在宫阎勋身后的时辰柯则是不露声色的打量着对面的男人,典型的成功商人的模样,不算大的一双眼睛里面都透着精光,如果形象一点的形容就是一双眼睛里面都噼里啪啦打着小算盘。身上的丝绸虽然时辰柯看不出门道,但上面繁复的刺绣以及奢华的阵势都足以彰显对方尊贵的身份,下意识的竖起耳朵,时辰柯对接下来两个人的谈话燃起了兴趣。
“宫老板酒楼里的食物很美味啊!让人爱不释手,难怪每日都会有如此多的食客前来。”沈尚书摩挲着手里的紫砂茶杯淡笑着,看向宫阎勋的眼中却带着无形的压迫。
“能让沈尚书您说爱不释手,看来我家厨子确实值得赞赏。”宫阎勋依旧保持着脸上完美至极的淡笑,完全不受对方的影响,“不知今日沈尚书怎的这般清闲,找在下……有何事相商?”
“这两日……皇上身子抱恙,没有早朝,因而我们这些官员也就轻松一些。”叹息着摆摆手,随后露出责备的神色看着宫阎勋,“你我往日见面谈的都是些严肃的话题,难道咱们不谈正事就不能小聚一下?”
“倒是在下的疏忽。”听到沈尚书的责备的话语宫阎勋微微欠身,“这些时日怠慢了沈尚书,店铺出了些小问题,没腾出时间……”
“客套的话就不用说了,正巧今儿个我没什么事,咱们就坐坐一起用个午膳,省去那些繁琐的面上话。”连连摆手打断宫阎勋的官面话,沈尚书拿起一旁的茶壶给宫阎勋添茶,“你虽然才弱冠不过一年,却年轻有为,在阑隐名声大噪,就连茶馆中说书的,讲的都是你的事情。”
“沈尚书过奖了,众人抬举罢了。”谦逊的笑笑,宫阎勋一双漆黑的眸子却从来没有从沈尚书的面容上离开过,今日怕是谈不上正事了。
“哎?你若没这个能力,众人何必抬举你?”露出不赞成的目光沈尚书朗声道,“与你相识这么久,若不是对你有一定了解怕是我也要疑惑你为何至今仍未娶妻了。”
“平日打理家业太过繁忙,实在是……”欲言又止的轻笑,宫阎勋轻抿手中清茶,“家中父母离世的早,许是习惯了一个人,再加上平日里没有空闲,娶妻这样的想法……在下从未思量过。”
“正是因为知道你的情况我才如此欣赏你,不然……”沈尚书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轻叹,“我为何会将那效益最好的买卖交与你做。”
“在下也一直很感激沈尚书对在下的关照,将您视为亲长。”略一点头,宫阎勋平声应和。
“呵呵!你若是如此想的,我便也欣慰了。”慈祥的注视着依旧是没什么大表情的宫阎勋,沈尚书放柔了声音,“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思量,你已弱冠一年,照理,早就应当家有娇妻,更甚,可能孩儿都已抓周。但你因自己一人,家中有无人张罗亲事,才耽误至今。”
略微的停顿,沈尚书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宫阎勋的表情变化,见对方只是微笑着倾听,心中顿时得意起来,开口已是高昂语调。
“平日里我便视你为己出,如今看你心中又没有什么妻子的人选,不忍看你独自一人。”恳切的说着,沈尚书很满意于宫阎勋微微上扬的嘴角,继续说道,“恰好小女今年碧玉年华,自认容貌还算清秀,熟读诗书,七言绝句也是信手拈来,嫁于你,也算是门当户对。”
“多谢沈尚书抬爱,在下……”
“如此一来,你我也算成为真正亲家,我多了个贤婿,你多了双父母与贤妻,岂不是天作之合?”打断宫阎勋要出口的话沈尚书好整以暇的看着宫阎勋,一双眼中浓烈的自信已是不容反驳的坚决。
一直在宫阎勋身后看戏的时辰柯心中不禁哀嚎:我靠!宫阎勋你们这叫谈生意?你玩儿小爷呢吧!这都马上嫁闺女了,光听着人家老头子明里暗里的威胁你了,也没听你跟人家掰呼点什么啊!
正自己在一旁暗自腹诽的时辰柯突然看到宫阎勋上下来回的摩挲着手中的茶杯,虽然动作很缓慢,但与宫阎勋长谈过两次的时辰柯已经看懂了这是宫阎勋已经不耐的表现。
好笑于这场乌龙的聚餐,时辰柯倒真的“噗嗤”笑出声来,结果自然而然的引来两道凌厉的注视。
“没规矩的下人,你笑什么!”听到时辰柯虽然很短暂但却明显充满了嘲讽的笑声沈尚书板起脸,愤怒的瞪着时辰柯。
“咳!小人失礼了……”摆出副谦恭的模样时辰柯规矩的开口,“只是小人突然响起几日前托人来给我家老爷说亲的冷家小姐,现下看大人的意思,恐怕那家小姐是没有这个福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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