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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一打开,闻如玉就闪身到了一旁,她这一躲,在她身后的杨易就露了出来。
屋内女子抬眼望来的瞬间,杨易刚好抬头,四目相交间,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空间凝固在那一刻。
“易,易儿!”一声呼唤,女子眼里闪动出泪花,一声呼唤,勾起杨易那尘封已久的儿时记忆。
杨易看着女子那满头的银发,幽深的眸子里暗流涌动,她为何如此年轻就有了满头的白发,这些年她究竟遭受了什么经历,还是有何难以言表的苦衷。
“你,当年为何要抛弃我。”他没有唤母亲,没有自称儿臣,而是以你字代称。
他幽深的眸子死死盯在鲁莉的脸上,仿佛想一眼将她看穿。
她为何要抛下年幼的自己独自在皇宫,为何要让自己独自去面对皇宫里的明争暗斗,她到底知不知道这些年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当年,她一走,他便朝受宫里无数人的白眼,就连那些低下的宫中奴才都在暗地里嘲笑他,说他是靠着母妃的宠爱他才得以被封太子,说他是个没人要的孩子,整个诺大的太子东宫就只有他与几名不得力的奴才。
就连父皇都再没有去关心过他,看他的眼神很奇怪,像是无奈又像是隐忍,他不知道父皇为何会对他露出这种眼神。
起初那几年,他把自己关在宫里,成天摆弄母妃留下来的那些希奇古怪的东西渡日,渐渐的造成了他沉默寡言的性子,兄弟妹妹们没有一个肯跟他亲近,就连路边的狗见了他都会默默走开。
后来,他借口出游,父皇更是想也没想就准了,直到现在他都还记得,父皇挥着手赶他,像赶只苍蝇似的那种不耐烦的模样,完全没有父子之间离别前的叮嘱与关切,任他自生自灭。
出游的几年,他拜了师,学了剑术,心术,懂得了人心,懂得了衡量,懂得了隐忍与暴发。
再次回到宫中,他是以极其强势的姿态回归朝堂,以极其残忍且雷厉风行的手段将那些曾经陷害和朝他啐过口水的人,短短几月,那些与他做对的官员不是横尸街头,就是惨死家中,又或者以谋逆,通敌等罪抄家灭门,死在他手上大大小小的官员不计其数。
一时之间,朝野震荡,怨声四起,弹劾他的奏折如纸片一般纷纷涌向召阳帝的龙案之上。
边境赤原来犯,他自请出征,以极其残忍的手段屠杀十万赤原士兵,将来犯的赤原人击退于百里之外,十五天之内连下赤原两州六城,尸山血海里他的杀神之名,也因此威震八方,令人闻之色变,见之闻风丧胆。
搬师回朝时,他已立下赫赫战功,不仅堵住了悠悠众口,太子之位也稳如泰山。
那些想要将他拉下水的官员党派,很有默契的,全部由明转暗,从此,他又开始了皇宫里明争暗斗的生活。
可是,这些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不,当然不是,他想要的很少,就是有父母的陪伴,有个欢乐的童年,还有亲切的兄弟姐妹,如此就够了。
看着眼前这张想念了十几年的脸,他突然有种自己不该出现在她面前的感觉。
是了,若是她在意,他就在汉陵皇宫,多么明显多么好找的地方。
可是这些年她廖无音信,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谁还会记得在皇宫里有个小小的他。
说起来很长,从开门那一刻到两人的对话,时间才过了片刻而已。
“打扰了,孤还有事,先走一步。”杨易想也没想拉起闻如玉的手转身就走。
他突然又不想见她了,因为现在的她再不是十几年前疼爱他的母亲,不是那个为了他敢于顶撞太后的人。
闻如玉的手被捏得生疼,她想要用力挣开,却是怎么都没用。
也许是难以相信自己的儿子会突然出现在她面前,鲁莉开门的瞬间,脑海一片空白,直到杨易转身离去,她才堪堪回过神来。
“易儿,不要走!”一声呼唤,眼角流下两行热泪,一声呼唤,她抬脚追了出去。
杨易拉着闻如玉的手,走得更快了,脑海里有个稚嫩的声音响起,‘娘亲,不要走,易儿求求你,不要走……’
是啊,当年的他也是这么追在她身后苦苦哀求的,可是她呢,用力的掰开他幼小的双手,走得亦然决然,走得毫不犹豫。
那个疼爱他的母亲死了,十几年前就死了。
鲁莉没有功夫在身,自知追不上杨易,追赶中她停下了脚步。
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在喊,“我不想成为他一统江山的杀人工具,不想被他利用完像垃圾一样的扔掉。”是的,只要失去了利用价值,她和她的儿子都会死在那深宫之中。
杨易快速行走的身子猛然一顿,闻如玉刹车不及,一头撞了上去,刚想发飙,见杨易阴沉着一张脸,想想还是识趣的闭了嘴。
身后,鲁莉的声音低了下去,渐渐变成了低低的呢喃,“他根本就不爱我,也不爱你,他爱的只有他的江山,他要的是一统天下。”
鲁莉的声音有些颤抖,顿了顿,她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继续道:“他想利用我的机关术去造战车,我不愿意,可那时我已经怀了你,刚刚生产,你还那么小,我只能任他摆布,给他造了一驾复杂了百倍的战车‘仙鹤’。”
突然,鲁莉像是想到什么不该想的事情,情绪又激动起来,“你知道那一战死了多少人吗,光赤原人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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