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头打量了一眼这面墙,伸出手在墙面上轻轻拍了拍,从拍打的声音上来判断,的确是一块厚重的金属墙面,不会是空心的。观察完墙面后,我又将目光重新放到了面前这个巨型圆球上,仔细看了看后,发现了一块能够从铁球上移开的金属板。
我从第一个圆球的左侧离开,又来到了第一个和第二个圆球中间的空隙处——果不其然地看见了这个金属球上的可活动门板是打开的。也就是说,现在正躺在那滩腐蚀性液体里的恶性病毒感染者,是从这个铁球里跑出去的。
我从这个开口处往里面看去,只能看见圆球里的金属构造,和一条通往不明位置的漆黑通道——也就是在这时,我发现了这股从我们走进走道开始就令我感到无比熟悉的气味的来源。
这是精神镇静剂的味道。在几年前政府还允许对*恶性病毒感染者进行研究室,各个研究所里经常在隔离室和隔离箱中喷洒这种镇静剂。这种镇静剂是由一名非常权威的病毒研究专家研制出来的,专门针对病毒感染者,不会对任何普通人产生作用,所以我们即使闻见了气味,也不会受到影响。
我借着灯光再次瞟了一眼中间这个圆球的内部,看了看一直安静地站在我身后的杰拉德,走回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来到了第一个圆球的前方。这个窗口的位置正好是正常人身高能够平视的高度,我的身高算得上挺拔,所以还需要稍稍低头。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窗口应该是用来观察里面圆形球体里面的情况的,但是在这一方面上我也有所疑惑。如果只是用来关住恶性病毒感染者,并且进行观察的话,那么为什么又要建造那样一条通往另一边的通道?如果感染者始终都在通道那一头的话,那这样一个小小的窗口也起不到时刻观察的作用。
我将手掌轻轻放上这个圆形容器的表面,感受着这股冰凉的温度,心中逐渐凝聚起了一个不太好的推测。
杰拉德在这时候又抬起了手,紧紧抓住我的袖口,感觉就像是要随时把我拉开一样。我感到胸腔里升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满足与愉悦感,对他温柔地笑起来,示意他不用担心。
我回过头看了一眼依旧在进行记录的尼约,顺便确定了一下外面的警铃依旧在响,才微微低下头,往球体内部看去。球体里面一片漆黑,这一点和中间那个圆形容器一样,我只能借助着实验室顶端的灯光,才能模糊而勉强地看见里面的金属构造。这三个金属球体应该都是一样的作用,构造上也没有任何区别,这也令我更加疑惑起来,目光顺着那条管道,往更加深处的漆黑看去。
我才刚刚将视线往前面那个方向转移,一个模糊的身影就转瞬间从那一片黑暗中冲了出来,力道疯狂地撞在了这块圆形玻璃上。里面那个感染者的脸陡然间贴上了这块玻璃,他苍白干涩的皮肤黏在玻璃后面,几乎要被磨蹭得开裂,他的双眼极尽瞪大,凸出的眼珠受病毒影响显得无比扭曲,眼角的皮肉似乎都快要被撑裂,眼眶四周布满着血丝。他的脸上看起来就仿佛没有任何血肉一般,皮肤贴合在面部骨骼上,嘴唇也无比苍白,张开的嘴里是一条鲜红的舌头,牙齿根部烂得不成样子。
即使是事先做好了心理准备,我也还是在他冲出来的那一瞬间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反应过来后就立刻拉住了准备冲上去砸坏这个器械,并且把里面那家伙直接揪出来的杰拉德——虽然他还没来得及这么做,但我几乎能百分之百地肯定他一定是这么打算的。
“别冲动。”我将他拉到怀里,轻声安慰道,“他出不来,威胁不到我们的。”
杰拉德轻而急促地喘息着,后背紧紧地贴在我的胸膛上,喉咙里滚动出了几个细碎的音节,在我的安抚下缓慢地恢复着过度紧张的情绪。
里面那个感染者不断地往球体的弧形内壁上冲撞着,双手指甲也不停抓挠着这块玻璃板。虽然这个圆形容器的隔音效果貌似不错,但我还是能听见他仿佛用尽了身体每一个角落的力气一般嘶吼出来的尖声叫喊。这种撕心裂肺的吼叫方式不停地冲击着我的思维和内心,我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这几声尖叫中传递过来的痛苦和绝望,撕扯着我的内心也硬生生地泛着疼,但我站在这里,却找不到能让他解脱的方式。
我观察了这名感染者几秒,好不容易松懈下紧皱的眉,退后两步不再去看,回头叫道:“尼约,你过来一下。”
他似乎是早就发现我们这边出了状况,手里拿着终端一直往我们的方向张望着,听到我回头叫他,他立刻点了点头,绕过倾泻了满地的液体,小跑着来到了我们身边,还没开口询问情况,就看着我们面前这个球体,身体僵硬了起来。
“……莱欧,”他愣神了好半天,才艰难地开口叫我,“这种情况,你打算怎么办?”
我沉默了几秒,轻叹了一口气,如实告诉他:“我不知道。”
他神色僵硬而紧张地看向我,眼神无比复杂而又于心不忍。
“你把我们看见的这些东西记下来,交给政府去处理,涉及进这个事件的每一个人都会得到相应的处理,但是这个感染者——”我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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