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京城往杭州的官道上,有两匹马正踏着雪在飞驰着,两人都穿戴着深色斗篷,在夜色里无法辨认出两人的脸庞,雪渐渐落在骑马的两人肩上,然而雪花竟没有化去,由此看来,这二人应该均是练家子。
骑着黑色骏马的人单手握着缰绳,另一只手则小心翼翼地抱着什么,斗篷完全将他手抱着的笼罩起来,不让一丝凛冽的寒风进到斗篷里,而骑着红枣马的人则是一言不发地静静警戒着四周的情况。
不知赶了多久的路,天已经开始蒙蒙亮,微弱的阳光洒落在白雪上,更显晶莹透彻,终于二人看到了写着“杭州”字样的路牌,心情才微微放松,虽然已然十分疲惫,紧张悬着的心却终于放回原处。
当二人到达南宫府时,已经是约莫辰时,骑着红枣马的人翻身下马,将缰绳系在门口的石狮子上,然后走上前敲了敲朱红大门。
门伴随着一声吱呀的响声缓缓打开了,开门的中年人一看来人便露出了喜色,不禁唤道,“夫人,您可算回来了,快些进来,外面冷。”
说着,中年人急忙打开门,让两人进门,又转头吩咐扫雪的下人去牵马,被称为夫人的女子柔声问道,“晔儿呢?”
“哎!您又不是不知道少爷的脾性,这两天您跟老爷不在,他还不乐得翻了天,屋顶都差点让他给掀了。”中年男子一脸无奈地叹息道。
而女子一听却只是微微挑起眉,甚至哈哈笑出了声,豪气地说道,“甚好甚好,这才不愧是我柳颐的儿子,三岁多就要掀屋顶,倒是颇有些他老娘当年的风范。睿哥,你说是不?”
跟在后面一直没说话的男子听到柳颐的问话,伸手拿掉头上的帽子,他脸上带着一丝宠溺的笑,也不去反驳妻子的话,只是低低地说道,“当年你怀着晔儿的时候,他就闹腾得厉害,不过男孩子嘛!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儿,不过说起来,我还是觉得像小清这么乖巧的孩子更讨喜!”
“呵呵……那倒是,这一路颠簸得这么厉害,也没听着孩子哭过一声,每次抱起来喂羊奶时,他还会望着我呵呵笑呢!比晔儿那臭小子逗人喜欢多了去了。”
说说笑笑地,两人已经走到温暖的内室,南宫睿这才小心地将抱在怀里的一个小布团打开,掀开包得厚厚的小棉被,然后一张粉嫩嫩的婴儿脸便露了出来,只见小婴儿一点没受到外界的影响,仍甜甜地睡着,他的脸蛋白皙透着红润,又是肥嘟嘟的,极其惹人怜爱。
柳颐忍不住伸手要接过南宫睿手中的婴儿抱抱,却发现在要碰到婴儿的瞬间,南宫睿却下意识地躲开了,微微一愣,柳颐不禁大笑起来,“哈哈……睿哥,你还抱得舍不得放手了?你自己的儿子我都没见你这么抱过呢!小清倒是让你爱不释手了?”
微微有些尴尬,南宫睿也不知怎么的,刚刚竟然躲过妻子伸过来的手,于是只能假装清咳一声,装作没听到妻子的调侃,不过他心里却不禁念叨着,小清抱起来软软的,身上还香香的,确实挺舍不得撒手的……
正想着,就听到柳颐不满道,“睿哥,那可不成,这是我们俩共同的小儿媳妇,可不能让你一个人抱着,我也要抱。”说着,就见柳颐伸出两只手作势要把婴儿抢过来。
南宫睿知道妻子爱玩的个性又被勾出来了,便也配合地躲着,一时间,鼎鼎大名的江湖侠侣、氏族世家家主和夫人,就在客厅里大打出手……就为了,抢夺一个小婴儿的哄抱权……
而这个婴儿,便是安陵清。
这个场景也是南宫晔初次看到安陵清时,所见到的,那时他刚起身,便听到自己的贴身小厮说他爹娘回来了,匆匆洗了脸,他便往客厅方向奔去。
然后,南宫晔便也看到了,自己的爹娘乱没形象的一幕,只是那时的他还太小太嫩,很容易便被自己的父母给糊弄过去了。
有些不解,南宫晔喊道,“爹?娘?……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两人的动作瞬间有些凝滞,南宫睿轻咳一声,转头淡淡扫了眼南宫晔,装深沉,维持他严父的家主形象,一本正经说道,“我新创了一路掌法,正在与你娘切磋,不过,晔儿……”
南宫睿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厉声道,“现在什么时辰了?你竟然才起身,这是谁给你的权利?还有你在家都做了些什么好事儿?你知不知错?”
被这一吼,南宫晔吓了一跳,之前看到南宫睿一脸和颜悦色,竟然忘了爹爹的严厉……直挺挺地跪在地上,南宫晔大声道,“晔儿谨遵教诲,定不再犯,请爹爹责罚!”经验告诉他,主动认错,挨打的可能性比较小,就算打也会比较轻。
低着头等了一会儿,南宫晔竟没听到爹爹的训斥,反而好像听到了一声婴儿浅浅的低弱啼哭,禁不住偷偷抬起头瞄了瞄爹娘,这一偷瞄可不得了,他竟然惊悚地看到从来对自己没有好脸色的爹爹,手忙脚乱地摇着手臂哄着怀里的不知名物什!
原来,刚刚南宫睿的一声厉吼,竟将正在睡觉的安陵清给吓醒了。
悄悄站了起来,南宫晔一边瞄着南宫睿和柳颐,一边偷偷往门口走,蹑手蹑脚地马上就要离开客厅,却听到柳颐呵呵一笑,阴阴森森道,“臭小子,你这是要往哪儿跑啊?给老娘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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