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未说完,几个刑卒再度逼向燕离。
其中一个满脸狠辣,看起来不像刑卒,倒像个亡命之徒。
他的刀法也与普通人不一样,看起来更加凶猛致命,在逼近燕离的同时,暴喝一声,眨眼挥出了两刀。
燕离稍一观察便得出结论。此人却是个修行者无疑,从气息上判断,应该是个七品武者。
伤口处反复不断地传来绞肉似的痛楚,并如毒药般逐渐延伸向心脏,让他有种被凌迟的错觉。他轻轻吐了口气,愈是这种时候,他的心湖反而愈发古井无波。
三品武夫就是三品武夫,刀气之凝练,轻易无法驱散,而且时下也根本没有余暇。
念如电闪间,燕离微微往左侧身一让,避开第一刀,紧跟着微微后仰,避开第二刀。
刀锋于毫发之间,贴着鼻翼划过。
那武者见状,目露凶光,还待变招。
燕离神色一冷,手腕转动,手中的刀划出一个玄妙的弧度,自下而上,以刀背撞击对方的刀脊,“铛”的金石交击声紧随而至。
受此重击,那武者险些握不住刀,他咬了咬牙,左手从怀中取出一柄短刀,全然不顾自身安危,凶狠地刺了过来。
这副模样,实在不像在对付罪犯,反倒像有深仇大恨。
燕离速度却比他更快,借着撞刀的惯性力量,以刀柄为锥,迅速且致命地刺向对方咽喉。
喀嚓!
一声喉骨碎裂的声响,那武者发出一声嘶哑的惨嚎,他把眼眶瞪到最大,上面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血丝,如果每一条都代表着深沉的怨恨,那可真是无穷也无尽。
燕离凑近了他,在他耳边轻声说:“柴家都死绝了,真难为你还如此尽忠。”
同时,他的手握住了对方的左手,短刀转了个向,刺入了对方的胸膛。
就在这时,燕离耳边传来凌厉的破空音,他想也未想,猛地往后一仰。
嗤!
那武者的头颅被一柄刀完全切断,刀锋延长至燕离颈脖的位置,如果不是及时闪避,此刻他也与那武者一样,尸首分家了。
“果然是臭水沟里的老鼠,嗅觉很敏锐嘛。”穆东风好整以暇地挥去了刀上的血迹,用着猫戏老鼠似的眼神打量燕离。
燕离微微眯眼,正待开口,左边竟又传来劲风迅猛的嚎叫。
此次已来不及躲避,燕离半转身体,将刀横于胸口前,下一刻,一股沛然巨力自刀身传到手臂、身体,全身骤然一麻,这还未完,双足因这巨力抓不牢地面,竟腾空而起,飞掠过唐桑花,直至她右手边的数丈处才开始下落。
而早在空中时,肺腑便即一热,一口鲜血抑制不住地喷吐而出。
另外一边的刑卒眼见燕离飞过来,哪还会客气,纷纷冷笑着持刀砍去。
“燕离!”
唐桑花杀得性起时,骤见此幕,心里大惊,正待赶去救援,耳畔便传来董青冷沉的声音。
“有空担心别人,不如先顾着自己!”
董青实在很会挑选时机,在这个时候悍然突袭,就是不愿让她救援燕离,显见他们杀害燕离的决心有多么强烈。
唐桑花自然也察觉到了异状,心里顿时打起了小九九,燕离已经逃不掉了,他们目标又不是自己,就算逃走,想必也不会穷追不舍,不如趁此机会脱身?
心念动,同时元气狂涌,弯刀弹起,“铛”的与斩马|刀撞个正着。
不过,唐桑花可不会蠢到与对方硬碰硬。
这一刀极有讲究,用的是“天蚕之力”,所谓天蚕,实际上便是蚕虫的一种,天下蚕虫种类繁多,以十万大山为最,其中有一种天蚕,因其身体绵柔而得名。
天蚕之力便是绵柔之力。
弯刀一撞便失去硬性,如绸缎般滑过斩马|刀的刀锋,唐桑花也趁机翻旋向上,“砰”的撞破屋顶。
然而就在她要逃走时,下意识地回首看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却让她如遭雷击,呆在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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