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已过三年,可是,怜啊,我为何就是忘不了你?
没有你的这漫漫数十载,你叫我如何度过?
倚靠在玉砌的雕栏上,喜儿愁绪满容,纷纷扬扬地自桂树上而下的花瓣划过玉面、窜入衣襟,而他却仿若未觉,只把盈盈的目光投向楼下那一扇紧闭的大门。
天色渐渐地黯淡下去,那扇门却丝毫未有动静,喜儿的眼眸中现出焦躁的神色来。
“都快到了戌时(北京时间19时至21时),这个落华怎的还没来?”泄愤似的扯掉遮住目光的花瓣,喜儿的语气显得甚是不耐烦。
这不耐烦中,有著对落华久未出现的埋怨,也有著萦绕在心头的不安。
今夜好像会发生什麽不好的事情。
可是,明明有著这样的担忧,迫切想要见到落华的心情却丝毫未有改变。
终於那扇门在他的守望中,缓缓打开,一身青衫的男子跨入门内。
彷佛感受到了来自於喜儿焦灼的目光,青衣男子轻抬起头来。
映入喜儿眼中的那张面容虽然没有喜儿的倾国倾城,却也是美得不可方物。
喜儿为那一张脸,胸口涌起酸涩的滋味来。
那人朝他柔柔一笑,低下头去,向喜儿所处的琴阁行近。
喜儿却在那人的一笑中,失了神志。
多麽相似的眼神、多麽相似的笑容,这个人真的不是怜吗?
如前面的八日一般,落华一跨入琴阁中,喜儿的脸上便换上轻佻虚伪的笑容,拖著一地的豔丽裙裾,软弱无骨地靠向落华。
“将近深秋,夜间寒冷得很,丞相您还是多披件衣服吧。”
落华却是将他轻轻隔开,捡起被他丢弃在门边的羊毛短褂,温柔地撩起他披肩长发,为他披上短褂。
这个人怎麽可以如此温柔?怎麽可以如那个人般,温柔得近乎残忍?
不爱他,就不要给予他被呵护的假象!
喜儿狠狠挥开落华的手,转身往卧房走去。
披在肩上的短褂,他却没舍得丢下。
喜儿抗拒著落华给予的温柔,却又贪恋著这份温柔带给他虚幻甜蜜的梦境。
於是,他一边用粗鲁的方式索求著落华的身体、用刻薄的话语奚落著落华心中与之相似的悲痛,却又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获得落华的关怀并迷醉於那份关怀带给他片刻的满足感中。
今夜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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