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上去吧。”凌藏情说着一步三晃往着电梯方向走,看着在场人都替他紧张却又不知道该不该上去搀扶,而跟在他身后的何娴完全没有帮忙的意思,电梯旁的人不敢进去也不敢按上关门,只能抵着门等两个人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走过来,然后很有眼力地说等下一趟电梯就好,人闪出了电梯。
凌藏情倚着电梯,全无精神呼吸缓慢,仿佛一个不注意就会昏过去,何娴看着他的样子问:“会议需要延后吗,凌总?”
凌藏情轻晃手里的手杖:“你觉得呢?”
“全看您的意思。”
“呵呵。”凌藏情轻笑了两声,“找个冰袋给我,我觉得脑子胀得疼,声音听着发散,等会儿听不清他们说什么就麻烦了。”
“是。”何娴答,“您还有其他什么吩咐吗?”
“没有了,等会儿会议由你来主持。”
何娴微微一愣:“您不是说今天的会议您来主持的吗?”
“我这两天脑子蒙,你跟我说的流程我是一点也没记住,你比我熟悉,还是你来吧。”
凌藏情说得轻描淡写,何娴却有些紧张,她跟在凌教天后面已经有十年了,凌家大大小小的有些眉目的人她都多少接触过,除了眼前的这位突然上位的新总裁,她也曾经盘算过凌家下一任总裁会是谁,但是怎么想也没过是这么个从未显山露水的人,接到凌教天通知的时候她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凌教天不是个善于突发奇想的人,做事从来都要经过多番深思熟虑,但是这次的决定让何娴忍不住反思自己到底了解凌教天多少,彻夜未眠的她最终也没能想出个什么理由来,只能安慰自己走一步算一步,最多也不过就是换份工作重头再来。然而一切平静到反常,新总裁看上去没有动她这位上一任的心腹大臣的意思,董事会的召开还是经由她一手操办,她不知道这是新总裁的示好还是试探,只能努力安排好一切流程,准备的时候她恍惚间有种回到刚开始工作时候的感觉,那种未知带来的迷茫和刺激起来的激情,让她忍不住兴奋了许久,直到看到凌藏情交给她拟定的几分公文才压下她心里的起伏,让她瞬间仿佛被打入冰窖。现在凌藏情对她说,会议的有她来主持,也就是说,那几份公文都得由她来公布,这完全不是试探更不是什么示好,这分明是拿她当枪使。
“别慌。”凌藏情的手忽然按在了何娴的肩上,吓得何娴一惊,差点下意识要挣开,“这事儿矛头对不准你。”
何娴的挣扎也不过就是瞬间的事情,她很快就稳了下来,完全看不出刚才的慌张,她笑着说:“这是我的本职工作。”她觉得自己笑得有点僵硬,也不知道这么回答凌藏情到底满不满意,只是按在她肩上的手一直没有松开,虽然只是轻搭在她的肩头,她却莫名感觉到了重得仿佛要压垮自己的力量。
“等会儿你照着我们对好的稿子念就行,说到说不下去的地方会有人帮你接。”
“嗯?”
“何秘书,你在凌氏做了十年了,凌氏的运行模式你比我清楚,问题出在哪里你也应该比我清楚。”凌藏情收起手说,“是时候变通一下了。”
“可是,凌总。”何娴发现自己开始一点点跟得上凌藏情的话语了,“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您这动作有点隔靴搔痒的感觉。”
“该不该说你这不都说了吗。”凌藏情笑着说,“动作太大吓着长辈我这罪过就大了,不能新官上任一把火就把自己给点了,你说是吧。”
何娴笑笑点点头,她不清楚凌藏情在这电梯里和她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表面上看上去是在推心置腹想拉拢她,但是看他下面这动作的架势,也不像是需要拉拢谁的意思,明里暗里他都在给自己暗示这公司里早就被他安插了人,而且这人势力绝对不小。想威慑自己吗?有这个必要吗?不过是个秘书长,说得好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说得不好听,也不过就是个秘书,换也不过就是张张嘴的事情,他是担心自己手里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吗?他也不想想凌教天是个什么人,做事从来都是滴水不漏,怎么可能留有把柄在谁手里。但如果只是单纯去想他说的话的表面意思,难道他真的要大刀阔斧地动起来了?那么这是不是就是一个提醒她要选好站位的暗示呢?那可真是煞费苦心了。
“到了。”
☆、会议
一屋子坐着一大半姓凌的人,何娴独自站着,看了眼坐在最重要位置上的头顶冰袋看着昏昏欲睡的凌藏情,何娴笑着说:“各位董事早上好,这次紧急会议由凌藏情副董事长组织召开,商讨关于近期的公司部分人员变动事宜,由我代为主持。”
会议少了前半部分正常的例行汇报直接进入了重点,几句简单的介绍以后何娴直接进入主题:“近三个季度,分处不同地段的三家天辰酒店同时出现了大规模投诉现象,客源大量流失,经营亏损高达九个百分点,由此引起的资金滞留导致财务亏损近三年来第一次出现,经由董事会商量,今日起将免去凌存志先生天辰酒店总经理的职务,即日生效。”
何娴停下等待着回应,现场人显然还没从她的话中回过神来,她只好把目光转向双眼紧闭的凌藏情,这是真睡着了?
“你说什么!”终于有人反应过来了,当事人凌存志猛地站了起来,双手重重拍向桌子,“你再说一遍!”
何娴听到这话差点没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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