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陈庭庭三杯倒满。
三个人就这么安静的喝,三瓶红酒转眼见底,刘非酒杯墩在茶几上,身体一歪倒在张牧身上。
陈庭庭伸手在刘非脑门上摸了摸,“张牧,你晚上能在这儿照顾大非一下不?”
张牧点点头。
“那个不会耽误你工作什么的吧?……”
张牧苦笑摇头:“刘先生现在就是我的老板。”
陈庭庭“啊”了一声,随后摇头笑了笑,“大非这个家伙……,正常正常。晚上就麻烦你照顾下大非,有什么事,直接打电话给我,不用管几点。”
陈庭庭跟张牧一起把刘非弄到底楼卧室床上,告辞。
刘非闭着眼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张牧也不知道刘非睡着没,就趴在床边守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张牧隐约听到刘非说话,忙起来凑过去,“端端……,别结婚……别!……”“端端……,我……一直在这里……等你…”“…这么久……你怎么……跟别人走了……”
刘非的脸上有病态的嫣红,表情痛苦气息混乱,嘴唇挣扎着翕和。糟糕,刘非大概是魇住了。
张牧急忙俯身过去,轻轻推了刘非几下,“刘先生?”,刘非眼睛紧闭,身体绷紧,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张牧一时有点懵,忙伸手托起刘非的身体把他抱在怀里,用手抚按刘非的后背,一摸之下,竟是滚烫,刘非发烧了。
抚按的过程中,张牧把自己的脸贴在刘非的额头上帮他降温。
刘非被张牧抱了一会儿后,渐渐恢复安静,张牧轻轻放下刘非,跑到冰箱里拿冰袋。
把冰袋覆在刘非的额头上,又去找家庭药箱,弄了酒精,解开刘非的衣服帮他擦身体。冰袋一会儿就化成水,张牧又跑回去装新的,身体的温度一时降不下去,张牧就一遍又一遍前前后后擦。一直折腾了大半夜,刘非烧得也不怎么厉害了,张牧此时早已筋疲力尽,躺在床上眼皮不停的打架,可又不敢睡沉,怕刘非再出状况,便握了刘非的手。
张牧迷迷糊糊睁开眼,有阳光从窗帘缝透进来,轻轻爬起来摸刘非的额头,凉凉的。
……终于……感谢太上老君。
听着有敲门声,张牧下床,却发现手还被刘非死死攥着。
扭来扭去的把手抽出来,冲去开门。
“哈喽,怎么样?”陈庭庭观察了下张牧,黑眼圈红眼睛,头发乱糟糟,“哇,怎么这么狼狈?大非晚上折腾了?”
“没什么,就是有点发烧。”张牧有气无力。
“发烧了?”陈庭庭拎着一个大袋子跑到卧室,手放在刘非额头,“摸起来情况还好?你怎么没给我打电话?你怎么处理的?”
“大概就是冰和酒精,”
陈庭庭听着点了点头:“折腾了挺久吧?……”
“大半个晚上?不记得了……” 张牧边说边打哈欠。
陈庭庭伸手在张牧肩上拍了拍,“兄弟,辛苦你了。”
陈庭庭把拎来的袋子打开,里面东西拿出来,粥,菜,馒头,汤灌,乱七八糟摆了大半茶几。
“张牧你先吃点,大非那边我来弄,”
张牧刚晕乎乎的吃了一半,陈庭庭拿着电话走过来,“找你的电话,笙姐的,……”
张牧腾的站起来:“给我。”
张牧坐电梯下楼,出小区门,门口站着一个姑娘,长长的风衣裹着纤细的身体。
看到张牧出来,赵笙几步跑过去:“非非没事吧?!”
张牧笑了笑:“没事,只是夜里有点发烧,现在已经好了。”
“是吗是吗,太好了……”赵笙才说了两句,眼泪就掉下来,
张牧皱眉,忙掏出纸巾递过去:“真的没事了,”
赵笙边擦着眼泪,边说对不起对不起,一阵风过,吹起赵笙的风衣,赵笙忙把衣服拉紧,黑色的风衣衬着她苍白脸,亮晶晶的泪珠,看起来刺目的柔弱凄凉。
张牧忍不住就有些难过,有一种想把赵笙抱在怀里的冲动。帮她擦干眼泪,告诉她没什么好担心的。
也就在那一刻,张牧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刘非喜欢赵笙。
二十年。
水一样干净单纯的女性。
“旁边有个咖啡屋,过去那边?”张牧轻声问,
赵笙红着眼睛点点头。
清早的咖啡馆没什么人,张牧坐了窗边的座位。
赵笙坐下后还在不停的吸鼻子,过了一阵,赵笙勉强笑了下,“你从前见过我吗?昨天你见到我时的表情……”
张牧递纸巾给赵笙,“见过……,……在一幅画上。”
“画?”赵笙楞住,“阳光,白裙子,在笑?”
张牧点头,“嗯,很好看。”
赵笙笑了笑,眼圈又红了:“非非画的。”
张牧微微怔住,
“那年我生日,非非说有东西给我看,他把手从我的眼前拿走,然后我看到一幅画。就是你看到的那副。我知道非非画的是我,但其实那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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