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着吧。”赫连澈表情木然,忽然又揪着流岚的领口质问,“还没找到亦然吗?”
“没有……”流岚低头,有点内疚,他从未见过堡主那般失态过。
——从破屋追出,沿着小路行了许久也没找到白亦然所说的记号,江佑辰也是心急如焚,几度想开口说什么,但都在看见赫连澈的表情后把话咽了下去。他们不甘心地继续前行,却在密林深处发现了大片的血迹,周围空无一人,只有鲜红的血,红得刺眼,红得炫目,红得让人心惊胆战。血泊中有一柄扇子,是白亦然经常拿在手中耍酷的那一柄,已经被血液和雨水蹂-躏得不成样子。赫连澈当场就站立不稳,身子一倾,喷出一口血来。
江佑辰手疾眼快,搀扶住摇摇欲坠的赫连澈,轻叫一声:“师兄……不一定是亦然的血……”
话虽如此,但他心里却已笃定,亦然是被楚云轩给暗算了……至于伤势如何……根本无法预料!可奇怪的是,为何也不见楚云轩?亦然受伤后又去了哪里呢?江佑辰越想越害怕,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该不会是楚云轩将亦然杀害,毁尸灭迹去了吧?!
“不!”江佑辰突兀地喊了一声,呼吸急促起来,对于他神色的惊恐变化,赫连澈并无在意,他推开江佑辰扶着自己的手,踉跄跪地,颤抖着伸出手去……然而伸了好几次又收回来,似乎不敢去触碰血泥中那面目全非的扇子。
“堡主……这是楚公子的衣服……被烧焦了一部分……”流皖的声音突然从旁侧传来,他手里拎起一套破烂的长衫,表情担忧而诧异。
下着雨……怎么会把衣服烧焦了?更何况,这附近根本没有任何的雷火箭和篝火之类的东西,莫非……
四个人面面相觑,陡然眼前一亮——方才赶路追赶白亦然和楚云轩时,天空毫无预兆地出现了一道火光,那,究竟是什么?!是否跟两人的失踪有关?
正自胡思乱想,流岚又是一个惊呼,他俯身,拾起地上脏兮兮的配饰——那是白亦然挂在颈间的搞怪木偶,上次还耍宝似的给自己炫耀来着,此刻木偶身上满是泥水,咧着的嘴巴现在看起来像是哭泣一般,充满了悲凉的意味……
“亦然!”赫连澈接过那个小木偶,猛然爆发出一声呼唤,那声音,声嘶力竭,让人不忍听闻。
“亦然,你在不在附近?”赫连澈茫然地转着圈,环顾四周,“亦然,你若在的话就出个声好不好?亦然,都是师兄不好,师兄不该和你分开……亦然……亦然!咳咳咳咳!”赫连澈压抑在肺腑的血气再无法忍住,不断从口中涌出,与地上鲜红的血交融在一起,分外讽刺。
江佑辰心中一紧,急忙上前:“师兄,我们先找个地方落脚,然后联络黑鹰堡各个分舵,人多会好找一些,亦然精灵古怪,他不会有事的。你的伤越来越重了,若是你不好好保重自己,亦然知道了,他会心疼的。”
“亦然他一定就在附近……我们走了,他一个人会害怕的……”赫连澈喃喃,随后有些神经质地怒吼,“你们快去找!”
江佑辰与流岚流皖二人使了个眼色,蓦然抬手,一个手刀劈向赫连澈后颈,扶住了瘫软下来的人递给流岚流皖:“师兄他伤心欲绝,已经失了理智,你们带他找间客栈休息。”江佑辰说着伸手入怀,掏出一张折起来的纸递给流岚,“师兄今日受创不小,肺腑的血瘀更重,去抓些药熬给他喝,免得还未找到亦然……”
江佑辰顿住,不再言语,流岚默默接过,担忧地看了一眼昏迷的赫连澈,踟躇道:“江公子不跟我们一起回客栈吗?”
“我想再找找……你们先回去,多联络几个人,我之后会去跟你们会合的。如果等不到我,你们先往摩天崖赶也可以。亦然如果只是迷路,说不定会单独去往摩天崖……”江佑辰说着声音低沉下去,忍不住自嘲一笑。
迷路么……江佑辰,你还真会找借口……
目送三人远去之后,江佑辰神色一凛,从袖口掏出之前在地上捡到的笛诱,端详良久,最终暗自发力,笛诱化为簌簌细粉,风吹过,便消散无痕。
楚云轩暗害亦然是铁定的事实,可为何连他也不见了?亦然毒发时会痛楚难当,自顾不暇,不可能反击,将楚云轩就地正法的……
思来想去也想不明白,江佑辰懊恼地对着虚空一个劈掌,对面的树发出奇异的声响,然后缓缓倒地。
耳畔的风似乎夹杂着什么……江佑辰回过神来,阖目轻道:“出来吧,冥。”
“堂主……”一身黑色紧身衣裤的玲珑女子单膝跪地,动作干脆、利落,声音冰寒,宛若黑夜嗜血的蝙蝠,更似地狱重生的修罗。
“跟了我这么久,有事?”江佑辰对她的跪拜受之泰然,也不让她起身,直接问出心中的疑问。
“回禀堂主,老四刺杀宇文濯不幸被抓。属下前来请示,是杀是救?”冥抬首禀告,绝美的脸上不带一丝表情,仿佛就只是在叙述一件事情,杀人、而且是杀自己人,在她口中说出,是那么的天经地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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