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陀本想再喝杯水,可见项寻着急,他把搭到壶上的手又放下了。
“那是在项择远教主出事的几个月前,他把我叫去了焱云峰,说自己不久之后将会成婚,届时会邀请中原、西域、苗疆三地武林各派到山上做客。他怕无有崖的人手不够,让我带人到崖下秘道负责看守。”
“后来项教主大婚那天,我正带着人守在崖底,不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事,突然就见两个人影从空中跌落下来。其中一个轻功很好,我们眼看着他抱了一个人落地之后竟然没有受伤。然后等我们跑过去才发现,那轻功很好的是个年轻人,他抱着的竟然是项教主。”
“他们两个当时都是满脸黑血,我以为都中了毒,刚想细问,那人却只看了我们一眼便开始给项教主逼毒。不过显然,教主中毒已深,那年轻人能有那样的轻功自然是内功相当深厚,但他用尽了全力,也只是给教主提回一口真气勉强交待了后事。”
“从项教主口中我知道了年轻人就是他的师弟,久闻大名的玄冰寒功传人周轻重。接着项教主最后一次传令:从那一刻起,周轻重入主梵天宫,以后不管江湖上有什么传言,梵天宫的人都要无条件相信并服从他,所有人马都要听他调遣。”
“我问焱云剑怎么办,教主说已经将少主托付给了周轻重。如果少主将来能长大成人,梵天宫就要助他顺利继承教主之位。要是少主不幸未及成年而夭亡,那么便由周轻重从项氏人选中挑出一位来完成项欧两族的先祖遗志。而一旦剑成,梵天宫便可立即永远脱离焱云教自称一派。他还说因为项择厚和项择天两位坛主已经对周轻重有所误解,所以在他被何人所害大白于天下之前,焱云教不可以有人继任教主知道梵天宫与焱云教的关系。”
“最后教主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说有几句话要单独跟周轻重说,我就带着人站到远处回避了。远远地看着他跟周轻重说了会儿话,手臂垂下来人就不行了。然后崖上有人下来搜索,知道项教主会被厚葬,我们便留下他的尸首从秘道离开了无有崖。下了昆仑山周轻重说要找到你去个地方避避风头,等焱云教找他找得不那么紧了再带着你去梵天宫,免得被人发现了最后落脚的地方后患无穷。这样我就带着自己的人先回了天山。”
“但万万没有想到是,一年后周轻重没有出现却传来了项择远之子已死的消息。可项教主说过,不管有什么传言都要无条件相信周轻重,所以我们只好继续等待。又过了三年他终于来了,说找不到你,可以确定你已不在人世。我当时想:按照项教主的交待,以后项家继承焱云剑的人要由他来定。而他的武功又那么好,那从此梵天宫听他的指挥就是,不必再做它想。”
“周轻重用了一年的时间把梵天宫的情况仔细了解了一遍。最后他找了我一次。他说梵天宫能人济济,这么久以来都不能被世人所知实是委屈了。我当时没明白他的意思就说在地下建宫是项家先祖项将军的意思,但其实后来很多当年宋军的后代没有都一直留在梵天宫,他们已经遍布各处只是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罢了,不过都有祖上的遗训,梵天宫有命随时可以将他们召回的。”
“听了我的话,周轻重突然问我知不知道梵天的意思。我答梵天即大梵天,佛语中万物创造者之意。他说那就对了,这才是项将军的本意,他从来都没有放弃过自己的鸿鹄之志。我吓了一跳,以为他要造反。可他说如今四海皆定,颠覆大明当然不可能。不过,若有雄心以图霸业,一统武林却不是没有机会。还说他已经与另外十一位分教教主商讨过了,大家都觉得梵天宫是时候该显露头角一鸣惊人了。
“这种情况我实在是无法再多说什么。再想想又觉得虽说一统武林什么的过于遥不可及,可将来梵天宫要是真的脱离焱云教自成一派,那总这么悄无声息地藏于地下确实也不是长久之计。所以我就说他是宫主,我等下属自然全听安排。于是他很快借梵天四面神之名给梵天宫的主人定了个名头:四面散人,以隐藏自己的真实姓名。”
“至此,梵天宫开始为人所知。并在第二年跟乌满教和青涧门于昆仑山上一战成名。”
伽陀终于说完了自己知道的事,赶紧倒了杯水,刚要喝,项寻又把他的手按住,“这么说,所有的事情周轻重都是知道的?”
“嗯,最起码从无有崖上跳下来之前就是知道的。”
项寻松开伽陀,抬手掩住嘴唇低下了头。
伽陀咕咚咕咚两口把水喝了,“可是昨天晚上当我知道帮主就是项寻时就想不明白了:宫主他为什么要对我隐瞒这件事?看他跟帮主的……感情很好啊,再说他当初那么想找到你,你们叔侄二人相互之间不该有什么芥蒂才是啊。”
……做过的事是不能回头的……如果那时你没有离开千笃谷,也许很多事情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
项寻想起了周轻重说过的话。
是啊,做过的事是不能回头的,有些想法一旦有了,也很难让它凭空消失吧?一统武林,这怎么可能是他那个对着所有的人都一副表情,对谁都不卑不亢的师叔想要的呢?项寻知道伽陀没有必要骗自己,可他也确实无法相信周轻重会有这样的野心。
“你来这儿,周轻重他不知道吧?”
伽陀摇头,“不知道。”
“那好,你回去之后继续装作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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