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骏一愣:“你还记得?”他不是两三天之前的记忆就会模糊吗?距离池骏上次来已经过了足有一个星期了,本来他心里打鼓,担心这次何心远会不记得他,没想到对方不仅能准确的叫出自己的名字,还能说起之前发生的事情。
何心远摇摇头:“其实已经记不太清了。但是我知道这件事对我很重要,所以我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强迫自己回忆一下,再加上我有写日记的习惯,所以整件事情我知道个大概。”
“那……”池骏小心的问,“你的病情能给我仔细讲讲吗,你以前非常的……当然,现在也挺好的。”
“在回答你之前,我也有个问题要问你。”何心远的手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手里的早餐袋,诱人的香气钻进他的鼻子,一想到面前的男人对自己如此了解,这让他的内心更难平静。“你那日说,我一直想当个兽医,今天又带来了非常符合我口味的早餐……我真的很感谢你的关心,所以我想知道,你……是不是认识我?”
何心远说话时眼神低垂,睫毛微微抖动,池骏心想,原来这么多年过去,他一紧张就不好意思看人的小毛病并没有改变。
“……不是现在的我,而是以前的我。”
“是的,”在池骏心里滚动了一早上的谎言终于从他的嘴里吐了出来,一同吐出的还有他心中复杂的情绪,有遗憾,有侥幸,也有无法忽视的不安。“我是你大学时的师兄,咱们在学校里……是特别好的哥们,形影不离。”
第十二章 争宠(上)
这个回答不出何心远的所料。
他生病后,在医生的建议下养成了记日记的习惯,他每天都要花费大量时间,事无巨细的把一天的经历记录下来,他还买了彩色铅笔,遇到可爱的动物还会在旁边描绘出它们的样子。
他写的勤快,每半年就能写满一个硬皮横格本,到现在已经积攒了八本了。每本日记的最前面几页,是他做的“目录”、“提纲”、“摘要”,把这半年最需要记住的人和事写在最面前,时不时就要翻看默背,记得滚瓜烂熟。
何心远不爱社交,病后和曾经的同学断了联系,几年下来,需要他牢记在心的联系人数量不超过十个,而在这些人之中,并没有池骏的名字。
所以何心远推断,池骏如果认识他,又知道他一心想做兽医的梦想,那只能是在大学期间认识的了。
他离开了学校,离开了家乡,和赵悠悠彼此相伴来到了这座陌生的城市,从没想过还能遇到曾经的故友。
“你说咱们以前是好朋友,那你有什么可以证明的东西吗?”
“有有有。我拿了咱们以前的照片。”池骏昨晚翻箱倒柜找到了以前的相册,他们以前的合影不算多,他找来找去只找到十几张。
不过光是这些就够了,照片里,他们有时头碰头做实验,有时漫步在学校的林荫路上谈天说地,有时在图书馆里刻苦学习……
拍下这些照片的人是池骏以前的舍友,他买了相机本身是为了给女朋友拍照,不过却被女朋友责怪拍的脸大腰粗,无奈只能先拿同学练手。这些照片洗出来之后都被池骏小心的夹在了相册里,随着他一同出国,搬家,工作,创业。
何心远从他手里接过这些相片,带着三分好奇三分怀念翻看着。照片里确确实实是他的母校,他在那里度过四年本科两年研究生的学习生涯,之后又耽误了两年为了迟迟发不下来的学位证书频繁奔走,背景里的古木、教学楼、操场、实验室,他全都有印象,然而画面中那个与他并肩而立的大男孩,他却记不得了。
他从相片里抬起头,看着面前的池骏。与照片相比,他成熟了很多,这种成熟并非是外貌上的,更多是气质的沉淀。
有时候何心远也会嫉妒,为什么时光让别人年岁渐长,却让他一次又一次的遗忘。
“谢谢。”何心远客气的道了谢,把照片还给了池骏。
“你不留着吗?”池骏有些意外。
何心远为他的提议心动了,如果面前人真是他以前的“好兄弟”,他完全没有必要客气,于是何心远翻了翻,选出了一张他们两人身穿白大褂、手拿手术刀站在实验室里的照片,小心的捧在了手中。
他留恋的轻抚照片中那个拿着手术刀的自己,半晌才开口:“你也是学动物医学的?现在没在做这方面了吗?”他补充,“实在不好意思,我的病有点特殊,记忆遗忘的非常快,我现在连同寝室的舍友叫什么名、长什么样都很模糊了。”
池骏理解的点了点头:“没关系,我理解。我和你不是一个专业的,我学广告的,比你大一级。当然,我没你那么聪明,不像你从小就跳级,所以比你大四。岁。”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后面那句话完全是画蛇添足,原本那么聪明的何心远突然之间失去了引以为豪的头脑,现在再听到自己夸奖以前的他,肯定心里会难受。
好在何心远只是认真的倾听着,像是在用心听一个陌生的故事。这样子让池骏有些心酸。
池骏继续讲:“当时你们专业开了一堂选修课,课名我也记不清了,总之是讲家庭常见宠物的知识。很多人感兴趣都报了,原以为上课能见到很多可爱的小猫小狗,哪想到一上来就讲病例,上全都是血粼粼的动物病灶,很多人受不了就退选了。”池骏故意打了个寒颤,“我是唯一坚持下来的外系学生,教授照顾我,就把我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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