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粟还真不信天能塌下来。
那一行人,总计六人,老小男女皆有,全部来自东南桐叶洲,是此次范家桂花岛航程最大的合作伙伴,桂花岛将近半数秘库地窖,都给他们大包大揽拿下,至于那些货物是桐叶洲哪些独有物产,金粟一个桂花小娘,当然无法知道,她只听说是桐叶洲一个宗字头仙家的大人物。
不管如何,既然师父亲自出面了,金粟也就安心去往桂花岛山脚取药材。
她离开之后,忍不住回望一眼,一位身材极其高瘦的老人,比起老龙城男子要高出大半个头,鹤发童颜,最为瞩目,一袭浓黑如墨的长袍,纤尘不染,必然是一件上乘法袍。
老人贴身护卫着一位年轻男子,相貌普通,眉毛很淡,但是有一双极为狭长的眼眸,眯起眼看人的时候,哪怕是洞府境的金粟,都要泛起一阵鸡皮疙瘩,不敢与其对视。
桂姨微笑问道:“不知诸位点名找我,是有何事?”
年轻男人眯起眼眸,凝视着“你就是桂夫人?”
桂姨神色淡然,“正是。”
男人眼神炙热起来,“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姜北海,来自玉圭宗,如今我们宗门刚好欠缺一艘跨洲渡船,不知道桂夫人有没有兴趣,加入玉圭宗?”
桂姨默不作声。
男人哈哈笑道:“范家一切损失,桂花岛所有收入,以百年计算,我自会一颗铜钱不少,全部补偿给范家!相信范家不敢、不愿也不会拒绝我的提议,桂夫人,你觉得呢?”
东宝**洲是九大洲中最小的一个,相邻东南方的桐叶洲,却是不小,比起那座扶摇洲都要大上不少,而且桐叶洲的洞天福地,在九大洲当中数量算是多的,尤其是其中有两座福地的品秩,极高。好到许多婆娑洲、俱芦洲的修士,都会万里迢迢赶往桐叶洲,各有所求,最终这些以“谪仙人”身份降落福地的修士,收益之高,要远远超过许多福地。
而桐叶洲版图上,桐叶宗和玉圭宗,一北一南,双峰并峙。
帮助丁家逃过一劫的那位桐叶洲年轻人,正是出自桐叶宗,一座宗门,能够一洲称号命名,屹立数千年不倒,本身就是一种实力的最佳展露。这一点,与东北方的俱芦洲,却敢从皑皑洲抢走那个北字,以北俱芦洲自居,有异曲同工之妙。
一位宫装妇人笑道:“姜少爷,你在宗门一向深居简出,咱们玉圭宗又不像那喜欢显摆的桐叶宗,一向与人为善,想必是桂夫人听说得少了。”
桂姨摇头道:“玉圭宗,我如雷贯耳,玉圭宗内掌握云窟福地的姜家,以及姜氏最近十数代,皆是一脉单传,我都有所耳闻。”
姜氏男子笑了笑,“既然桂夫人都知道,还是这般不冷不热的态度,想必是觉得玉圭宗与老龙城范家,不在一洲,又隔着一个桐叶洲,所以鞭长莫及?”
说到最后,姜氏男子此地无银三百两,弯腰赔罪,脸上却是笑容阴冷,道:“失礼了失礼了,措辞不当,桂夫人莫要怪罪。”
桂姨还是云淡风轻的模样气度,轻声道:“有关大道誓约,涉及修道本心,不可轻易违背。姜公子的美意,我心领了。”
男子直起身,“哦?”
桂姨突然笑道:“那桩誓约,还有甲子期限,姜公子如果真有诚意,不妨等等?”
年轻男子蓦然大笑,“邀请桂夫人加入玉圭宗,算不得我姜北海的诚意,只要桂夫人愿意,嫁入都可以。”
然后他自顾自摆摆手,哈哈笑道:“玩笑话,当不得真。桂夫人且放心,咱们玉圭宗宗主和我姜氏家主,都对夫人仰慕已久,由不得我姜北海随心所欲,冒犯夫人。”
桂姨还是笑脸以对,挑不出半点毛病。
女子姿色的高低,面容是否长得倾国倾城,未必决定一切。
那位瘦高老者目露激赏之意,只是天生语气淡然,缓缓道:“桂夫人好气度,如我家公子所言,玉圭宗确实极有诚意相邀,恳请夫人认真考虑,希望六十年后,能够在玉圭宗山门内,喝上一杯桂夫人亲手酿造的桂子酒。”
桂姨轻轻点头。
双方就此别过。
她缓缓走回小院,抬头看了眼老龙城方向,有些无奈,不知是否错觉,这位妇人似乎还有一点小小的委屈。
老龙城云海之上,一位绿袍女子向后倒去,躺在云海之中,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找死之人,何其多也。无趣无趣,喝酒喝酒……”
她拿起那只普通的酒壶,抬臂举起,结果发现滴酒不剩了,这让女子没来由想起那条地下河走龙道,自己取笑那个手握养剑葫仰头喝酒的小酒鬼,怎的,这么快就遭了报应?女子一想到这个,便有愤懑,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随手从云海拈起一把蕴含雨水真意的小云朵,丢进嘴里,将就着当做酒水咽下,狠狠嚼着寡淡无味的“云酒”,她心情糟糕至极。
她眼神阴冷地望向大海上的桂花岛,倒退着蹦蹦跳跳,从最南端的云海,就这么好似市井巷弄的稚童,跳着方格子,一直跳到了云海最北段,站定后,然后开始迅猛前冲,高高扬起脑袋,摆出一个手持枪矛即将丢掷而出的姿势,骤然停下身形,暴喝道:“去!”
云海翻涌如沸水。
随着女子做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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