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博恩觉得这动作的含义应该是“醒醒”,心里怪异的感觉更强了。
在门口等了大约有十分钟,很轻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邢博恩从脚步声判断来的人,也就是女孩的姐姐,体型可能和女孩差不多,比自己和丘杉稍小一号。
“天使”的姐姐应该也是“天使”,怀着这样的猜测,邢博恩对来人几乎没有防备的心理。她其实早已在心里下了结论:那个姐姐凌晨下楼时,被已经变为丧尸的赵学富攻击,不得已杀掉了赵学富。她现在只担心那个姐姐在反击时受了伤。
一个人转过弯抬头,隔着一段楼梯与丘杉邢博恩照了面。双方皆怔了一瞬。
这不是屋里“天使”的姐姐吧?完全不是一个型号啊!难道是上来躲藏的其他人?邢博恩眼睛一扫发现这人身上的t恤和屋里“天使”那件一模一样,顿时又诧异得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这恐怕真是那个姐姐。
但是这两个人根本没有一丁点相像的地方啊!
楼梯之下,约莫二十多岁、身高腿长的短发女性面带警惕,竟快速从背后抽出一柄长剑来,撤步成对峙的姿态。
邢博恩这才看见楼下姐姐背着的登山包顶上戳出了一截剑鞘。
丘杉转头看了眼还坐着没动的女孩,目测女孩身高一米六五到一米六六,丘杉再回头看持剑的姐姐,精确地用眼睛测量两遍,脱鞋一米八零无误差。这是姐妹?
这个时候,女孩在房间里说:“姐姐,她们只想问两个问题。”
闻言,一米八收起长剑,走上楼梯,一语不发绕过丘杉和邢博恩,看到女孩安然无恙,才沉声问她们:“要问什么问题?”
邢博恩压住内心丰富的活动,说:“楼下有一个人……”
“我杀的。那不是人,是丧尸。”
“你确定他已经完全变成丧尸了吗?”邢博恩问。
“他想吃我,你说呢?”一米八反问后,忽然皱眉盯着邢博恩,“你什么意思?”
邢博恩还没来得及开口,一米八的目光移到丘杉身上,脸色立变,反手向后握住剑柄,退一步拉开距离随时预备进攻。“你是什么?”
邢博恩飞快地把丘杉扯到身后说:“她是人,对你们没有威胁。”
一米八根本不看邢博恩,握着剑柄的五指张开复又握紧,说道:“你说是就是?不如我刺她一下,看她会不会流血?”
“她不是丧尸,她有思想有意识,她是人。”
一米八问:“那你敢让她咬你一口吗?”
邢博恩蓦地哑声。
这时,被邢博恩护在身后的丘杉缓慢地说:“我,不,会,咬。”
一米八眯起眼睛,看了丘杉许久,终于收起攻击的姿势,手指着丘杉的眼说:“我杀的那个人,和她眼珠不一样。”
邢博恩扭头看丘杉的眼睛。确实,丘杉的眼珠和常人是一样的,正因如此,丘杉才拥有完全的视力。而丧尸的眼珠则令人望而发怵,那已经不能叫做眼睛了。
“你们走吧。”一米八将登山包放在床单一角,看着她们。
邢博恩问:“你们不走吗?”
“不走。”
邢博恩听她语气,感觉她们可能有些事情不清楚,追问:“为什么不走?”
“外面危险,我们在这等救援。”
“救援?”邢博恩疑惑道,“你为什么认为会有救援?”
“这里还有很多没被感染的人,难道全都不管了么?而且,”一米八偏头示意床单上坐着的妹妹,说,“昨天她听到直升机的声音。”
邢博恩与丘杉对视一眼,说:“昨天的直升机,我们看到了,不是为了救援来的。白宿市也不是唯一爆发疫情的城市,我们从西笺市一路开车过来,没有遇到一支军队,也没有一个警察。或许……所有地方现在都是这样。”
“你是说,不会有救援了?”
邢博恩艰难地点头。
一米八看了看妹妹,低头考虑一会儿,问邢博恩:“楼下的车是你们的?”
“对。”
“你们去哪?”
“中辞市。那里有可能控制住了局面。”
“有可能?”
“是,只是有可能。通讯断了,我不知道那里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一米八眉头紧皱,沉默着,在脑子里想着什么,邢博恩没有出声打扰。突然一米八瞪向丘杉:“你一直盯着我干什么?”
邢博恩讶然,也看丘杉,却见丘杉双眼简直要挂在一米八身上了,吃惊地小声问:“丘杉,怎么了?”
丘杉分了个眼神给邢博恩,又重新看着一米八,说:“雾……”
说了一个字,丘杉停了一会儿,像是对自己的发音不太满意,但又很无奈,继续说:“雾,卧,微。”
在场几人中邢博恩肯定是最了解丘杉的,但连邢博恩也思考不懂丘杉想表达什么。
丘杉却很坚持,又说了一遍:“雾,卧,微。”然后从口袋里掏出记者工作证递给一米八。
一米八不接,邢博恩便做了人肉传递机,把卡片递到一米八手上。
看过后一米八皱了下眉,问:“你认识我?”
丘杉点头。
这次一米八把卡片直接还给了丘杉,道:“我退役后做过你们杂志社的专访,有两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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