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在你的身边儿,无声无息的关怀着你,形影不离,无孔不入,你却没有一点知觉。
这种感觉,又暖人心脾,又骇人之极。
白小忍裹紧了被子,克制不住的打着寒颤。
萧枭顾自的说了下去。
“真是奇怪,白先生居然不知道这回事,苏先生是想给白先生个惊喜么,那我还是不说了。”
“不,你说!”
“可以说么……”
萧枭像是犹豫了一下,“算了,反正白先生总会知道的。”
“是这样的,苏先生昨晚来,和我做了笔交易,把白先生的月还债数额下调到了两千,白先生什么时候有空,请来我这儿重新修改一下协议。”
“两千……”
白小忍冷冷的重复了一下,心里又惊又喜,旋即抓到了萧枭话里的重点。
“交易,什么交易?”
“呵,打打杀杀的事儿,你不会有兴趣的。”
萧枭像是故意要激起白小忍的好奇心,含糊其辞的把决斗改成了‘打打杀杀’,用词的一念之差,把白小忍狂跳着的心悬到了高空。
“你说什么……打打杀杀,是什么意思!”
白小忍揪着被子角儿,用力的关节泛白,白小忍的牙关紧咬着下唇,被苏九天肆虐了一晚,至今仍红肿着的下唇被白小忍咬的严丝合缝。
萧枭听到白小忍紊乱的呼吸声传过来,假作惊诧的‘咦’了一声。
“什么意思,白先生会不清楚么,苏先生对白先生这么好,难道还没有和白先生说过斗兽场的事儿?”
“……”
“啊,真的没说过么,真是抱歉。”
“……”
白小忍捏紧了电话,萧枭的话,像是晴天霹雳,狠狠的劈在了白小忍的头盖骨上,顺着毛茸茸的发梢向下,从头到尾把白小忍劈了个焦脆,白小忍像是浑浑噩噩了很久的人,忽然清醒了过来。
至今为止,苏九天,瞒了他多少事……
他所知道的,苏九天是个大教授,是个公司的董事长,是算有点钱,活的滋滋润润,爹妈还能买的起奢华之极的庄园的人。
总的来说,苏九天是个遵纪守法,手有闲钱的社会精英,没有私家侦探,一定和黑道绝缘,那苏九天怎么会这道他欠了债,又怎么会如萧枭所说的,敢‘孤身一人’找到龙潭虎穴一样的高利贷公司去做交易,做得还是‘打打杀杀’的交易。
白小忍困惑的把小脸皱的苦瓜一样。
想起苏九天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居家妇男一样的烧着菜的样子,一口一口的慈父一样的喂璃璃米粥的样子,闻声和气的亲人一样的问他要吃什么的样子。
然后,是苏九天反背着他的手,生生的,毫无歉疚的废了一个无冤无仇的人的手,眼里满满的像是看蝼蚁的冰冷的样子。
最后,是苏九天从容不迫的,一手捏着他的脚踝,一手捂着他的眼,在他身体里驰骋,一边却还低头,在他耳边轻轻的碎语,薄薄的双唇吐出伤人入骨的话得样子,“小妖精,我是你的第几个男人?”
——分裂的太可怕,根本就不像是同一个人。
白小忍一用力,直接把下唇咬出了血。
原来,他以为的苏九天,和真正的苏九天,千差万别。
他和俗家人同桌吃过饭,和对方的亲人相谈甚欢,他们同床共眠,呼吸相闻,却始终还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想到这里,白小忍只觉的浑身冰凉。
他以为,他和苏九天从此形同陌路, 已经糟糕透顶,没想到还有更糟的。
那就是,苏九天从未认真的对过他,苏九天在他面前,穿着完美的戏服,化着完美的妆容,念着完美的白,他白小忍的一切,就算他不说,苏九天都了如指掌,而苏九天的一切,对他来说,却都是雾里看花,真假难辨。
白小忍眯了眯眼,一只手沿着腰线下滑,落到小腹的白色浊液上,沾起一点,伸出舌尖舔了一下,浓重的腥味儿,白小忍咽了下去,再闭上眼,回想着苏九天轻轻的拿下套子,射在他小腹上时的表情。
什么是真的?
苏九天打人的失控,是真的么,苏九天昨天把他压在床上,压抑的‘嗯’声中带着情欲,是真的么,苏九天因为他的出台而生气,是真的么。
“白先生?”
萧枭在电话那头轻声的呼唤。
白小忍深吸了一口气,一边看着窗外日渐蓬勃的旭日,一边勉强镇定的说道。
“萧先生,关于斗兽场,关于苏老师和你的交易,能和我详细的说说么。”
“当然可以。”
萧枭嘴角勾起了明媚的弧度。
萧枭不知道他这么做有什么意义,萧枭只是觉的,他知道苏九天的过去,而白小忍不知道,这样的感觉,很不错。
而把他知道的,告诉给一无所知的白小忍,而且还用这种怜悯的姿态,让他有种莫名的成就感。
说完,萧枭挂电话钱,还很‘慷慨’的发出了邀请。
“苏先生和我的决斗,约在一个星期后,到时,我给白先生留一张第一排正中的票,欢迎白先生观战。”
白小忍点了点头,发白的脸色还未恢复,但声音已经不再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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