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巫那天虽然也受了不少的伤,可伤的并不严重。但是他却一下子就垮了。我从没见到一个人老的这么快,似乎就那一晚上功夫,大巫的精气神都不见了。部落里除了追踪敌人的一个队伍,只剩下了几十人,还大部分都是孩子。”
“大巫害怕闹瘟疫,也怕死尸再招来兽潮。所以我们拼命的收敛尸体,不分族人和敌人,全都一把火烧了。大巫坚持着主持完招魂祭祀就倒下了。我原本是部落里出了名的窝囊废,可在那把火面前,我发誓,一定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不但要会用我的血来保护那些活着的族人,更要不惜一切代价为死去的族人报仇。”
“出去追踪的队伍也回来了,他们说血掌部落原来就躲藏在南边的不算远的一座大山上。这场仗打下来,他们也死了很多人,剩下的人口也不比我们多,回到山谷就收拾了一下,所有人都往东逃跑了。”
“为了证明我的勇气,我求着我爹,让他带着我追上了血掌部落。趁一个敌人落单的机会,我爹把他抓了带到我的面前,我亲手杀了他。那是我第一次杀人。我到现在都记得那个人的眼神,是那样的恐惧和绝望,他虽然被堵住了嘴,但却一直呜呜的叫。我知道他是在哀求,哀求我们放了他。看到他的样子,我就想起了我的母亲,还有哑巴的父母,还有部落里许许多多的族人。他们被折磨的时候是不是也曾这样哀求过?可这些畜生却连一个人都没放过!”
“我当时非常愤怒,在我爹的面前我杀了他!当时我觉的我会怕,会激动,可是很奇怪,当时我虽然浑身发抖但绝对不是害怕的,也不是激动的,更没有报仇的快感,只有无尽的伤心,除了伤心还是伤心。我问我爹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会做出这么的残忍的事情。我爹说他不知道,大巫也不知道。就是不愿意看到这些悲惨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来到这里,可没想到躲到这里也不得安生。”
“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可知道现在我也没有想通。”
老九不说话了,山洞里的气氛变得很沉闷。天也慢慢的黑了下来,小小的火堆把众人的影子印在墙壁上,摇摆不定。
胖巫依然在大快朵颐,似乎这个故事并没有影响到她。想想也是,如果每一个人的成年礼,和每一个奴隶加入部落的时候,她都要把这个故事讲一遍的话,这么多年下来,确实是该麻木了。
唐歌不再流泪,心情却依然很烦躁。他从来不知道,那些在他眼中一直嘻嘻哈哈,没个正形,像一群大孩子一样的父辈们,竟然经历过如此的苦难。
胖巫咽下一口肥肉,擦了擦嘴才慢条斯理的说:“后来鼠爷找到了我们,鼠爷就是老九的父亲。他偷偷的找到我和我哥哥,告诉我们父亲快要不行了,问我们要不要去看他最后一眼。当时我和哥哥非常的怨恨我父亲,责怪他为了他那狗屁的理想,丢下我们兄妹不管。如果当时他带着我们一起走,我们也会同意的,可他却没这么做,反而责令我们留下来。”
“哥哥没有去,不止是因为怨恨,当时独树联盟里两帮人为了争权夺利,打的不可开交,他也确实走不开。所以只有我跟着鼠爷走了,我要当面问问他,到底是他的理想重要,还是儿女重要!”
“见到父亲的第一眼,我几乎认不出来他。没想到短短几年不见,他已经苍老成那样。他见到我很开心,招呼我去他跟前。我没过去,哭着问他到底为什么。他笑了,没回答我,只是告诉我,只要我听完这个故事,自然就明白了。”
“我和我哥哥在父亲的教育下长大,我自然是明白他的理想。后来我像他期望的一样留了下来,接替了他的位置作为部落里的巫师。而我父亲没有等到第二个冬天就去世了。”
“我接手部落的时候,部落里只剩下四十七个人,剩余的二十六个成年人里还包括你父亲他们这些刚刚经过成年礼的孩子们,就这么一点人,几乎都不能称之为部落了。部落的财产也被毁坏的几乎不剩下什么了。到今年,已经是十五年过去了,我们一直在努力的扩大部落。我们这里没什么产出,唯一能捡拾到的孔雀石数量也不多,平时只能狩猎换取物资,相比那些有产出的部落,发展起来真是太困难了。”
“如今部落里,不算死亡和没有战斗力的人口,还有成年人八十三个,孩子二十一个。你不会明白为了今天的规模,部落里付出了多少代价。我知道你因为没有陶器使用而恼火,可你知不知道,在外面的部落里,三件制作精良的陶器完全可以换取到一个奴隶!而我们部落,人口才百十,如果再来一股兽潮,或者敌人再来袭击一次,恐怕咱们部落就彻底完蛋了!”
唐歌听的目瞪口呆,三件精良的陶器就能换一个奴隶!这年头的人也太廉价了把!怪不得部落里根本没有陶器用,连盐都只给战士们供应一点点,恐怕都不够一个人日常所需的。
原本以为自己只要提高下生活质量,就这么混过去一辈子就得了,没想到啊没想到!部落如今可是危机重重,不但要跟天灾做斗争,甚至还有躲在暗处的敌人!指不定什么时候来场灾难自己的小命就不保了!
想到这里,唐歌质问胖巫:“那你还不支持我烧陶!”
胖巫道:“现在我可以支持你了。明天你把这石锅推广一下,就专心制陶吧。有什么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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