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静默了,一阵无声。
俞放没有等到回答,就在他要张口时,门开了。
俞放盯着那道缝隙,觉得只要踏进去,以前的那些艰难苦涩通通都会消失,以后就只剩他两人,再插不进别人。
不,还有孩子……
就在他对着门缝发呆的时候,贺溪说:“还不进来。”
俞放立即打开了门,门内,贺溪直勾勾地看着他,问:“什么是和好?”
和好是要重新做朋友吗?和好是在一起的意思吗?和好是他们再也不是分手关系吗和好是他以后的日日月月里还能和他腻歪在一起吗?
他有很多问题,却只问了字面意思。
俞放看着他,认真地说:“贺溪,我爱你。”
情人之间,俗套的三个字,永远是最有力量的。
闻言,贺溪茫然地看着他,完全不会说话了,目瞪口呆茫然无措,呆呆的样子,一如高中那天,他扫着地,他拽着他跑出去要告白,他在小巷子里的那种懵逼。
分开六年,他从来没想过,俞放还会对他说出这句话,他这么刻板严肃的人,也只有每次做.爱之后他累得不行假装生气时,他搂过他亲吻他的额头,无限情意绵绵倒进三个字中“我爱你”。
他就会上了他的当,任他再一次在他身上放纵。
男人床上的情话最做不了数,可俞放他只有在情动的时候,才不会吝啬说这句话。
这还是第一次,两人在无比清醒的时候,他跑过来,什么都不解释,就说:“我爱你。”
那一刻,他说不清是高兴多还是怨恨多。
如果是在六年前发生那件事之后,在他最需要他他却离开的时候,他能听到这句话,什么样的黑暗,他都能挺过去了。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整整半年,俞放只有冷漠。
他的冷漠,是将他彻底推入深渊的那双手。
他不是不怨恨,为什么会分手的原因他依然记得很清楚。他竟然能向俞放说出分手,他难以置信了有多久,就难受了有多久。
可是现在,俞放清楚地告诉他,他爱他。
他最质疑的时候,在他对他们的感情产生了深深怀疑的时候,他不自信甚至自卑,觉得自己配不上俞放想着怎么离开他的时候,他什么也听不到。
他红着眼眶,问他:“你为什么说的这么晚?”
我们都分开这么久了。
我知道很晚,那现在补上可以吗,俞放心疼地摸上贺溪的脸说:“只要你愿意听,我以后每天都说给你听。贺溪,我们在一起好吗?”
六年的时间,无论是因为什么给的惩罚,都太够了。
贺溪感受着他熟悉的温度,心脏剧烈跳动,怎么会不好,他就算满腹怨恨,想着要狠狠记恨,在这时候他也要选择先捆绑住他,再教训他。
他说:“当然好。”
距上yī_yè_qíng迷失控后,两人近两星期才又见面,竟然什么都没说明白,就在一起了。
在六年之后,他们终于从分叉的两条路上走到属于他俩的一条阳光宽阔大道上,或许以后还有很多问题横亘在两人之间,但这一刻他们觉得,只要能再在一起,一切都将只是磨炼。
两人抱着坐在沙发上,都有些恍惚。
客厅里静默无声,安娴静谧柔和的氛围包裹着两个人。
半晌,俞放先开口,打破了宁静。
“饿吗?”
俞放吻了吻贺溪抿着的薄唇,说:“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说着起身,想着去冰箱里看看他有什么菜,凑合着先做一顿饭。
“啊?”一想到冰箱里糟糕的情况,贺溪赶快抓住俞放的手,“我不饿我不饿。”
俞放对他了如指掌,又怎会看不出他的心虚。
“怎么?为什么不让我去。”俞放说。
“啊……我们出去吃吧?”贺溪机灵地眨眼睛,起身就要拿拐杖拽着他往门口走。
俞放瞥他一眼,反而拽着他去打开了冰箱。
“……”俞放看清冰箱里的情况,倒吸了一口凉气。
冰箱里,半箱的啤酒,一堆速冻食品,零食,还有冰激凌。
在寒冷的十二月!在这大冬天!吃这些!
在他看不到的时候,这家伙都在怎样生活。
俞放想揪住他狠揍一顿,以前胃痛的教训难道都有没有放在心上,不能吃东西随意无节制,你胃还不好,这不是作死吗。
刚复合,俞放就想掐死他了。
贺溪感受着身边人的怒火,心虚地死闭着眼,不敢看俞放狰狞的脸。
“你……”俞放咬紧牙,死死地忍了半晌才道:“你这里,敢有点菜吗?”
敢是敢,可就是没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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