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会遭到拒绝和反抗,没想到安司贵却是默不作声,只是将头撇向了一旁不看他。 卫以决掀起棉被,安司贵姿势不变的环抱著自己,缓缓向内侧移动。
此时卫以决才看见他的右手一直摩娑著左下手臂的伤,不知不觉的脱口而出:「痛吗?」 安司贵茫然的抬起眼,将眼神聚焦到卫以决脸上,「什麽?」「你的手臂受伤了吧?现在在痛?」可能因为对方突然的乖巧,卫以决口气好了不少,沁著一丝不明显的温柔。
似乎在思考著要不要诚实回答,安司贵沉默一阵子後才说:「不知道,有可能是幻觉,但......夜深人静时,它总是嚣闹著疼......也可能是我多想了。」乱七八糟的回答,也不管卫以决是否听的懂,安司贵的身体和脑袋累到极点,但他根本无法入眠,他知道自己不是演戏天才,他是靠努力再努力才有现在的位置,他也明了自己有很多的缺点,可是一旦在演戏上拼上全力,结束後的他就像是一头劳动过度的牲畜般倒地不起,从外在身体到内在心灵,都是。
他知道他不是王子,可是对外的形象,他扮演的就是王子,从原本的跑龙套角色演到男配角,再变成男主角,偶像剧帮很多少男少女圆了心中的梦,当然,也包括了他。
他进入演艺圈,是为了要见一个人,说起来可笑,可是就是因为这种执著,让他一路的撑到了现在。
所以他不能让任何人毁了自己的梦想,不能。
他的双手被人拉了开来,不知何时,那个总是冷冰冰的保镖坐到了自己的身边,将自己左手的袖子往上挽,接著解开一层又一层的绷带,露出那裹著纱布的伤口,上午的劳动让伤口微微的渗出血水和体液。
「看来你聘请的家庭医师,包扎技术不怎麽样。」启唇想反驳些什麽,最後终究还是什麽都没说。反正再忍忍,之後伤口总会好的。 出乎意料的,那人开始动手帮自己清理伤口,动作迅速乾脆却不失温柔。
安司贵忍不住开口攀谈了几句,带点别扭:「你技术很好。」「以前在警官学校上课时,受伤是家常便饭。久病成良医,次数一多,自然熟练。」卫以决俯视著伤口,因此用仰视的角度看著低头的安司贵,内心意外对方竟然是称赞,还以为安司贵嘴里吐不出象牙,仅仅是不配合或挑东捡西,但卫以决表面平静,没泄漏出情绪。 警官学校?虽然将话听进去了,不过安司贵的个性天生就不是过度好奇的那种,因此也没有多问。
在为伤口上药的时候,他瞧见安司贵细细颤抖的手指,「怎麽弄伤的?」虽然资料上都有详细注明,卫以决是知晓意外发生的时机点,但跟受保护者建立信赖关系也是保镳工作的一环,毕竟得到细节越多,越能尽快将这个案件结案。
「意外。」简单两字带过,安司贵不想多讲。
没被打击到,卫以决虽然接触安司贵不到一天的时间,但也大致上摸透这人的脾性,就像他帮前女友眷养过的那只公的虎斑猫一样,出身名贵的血统,每当要碰碰摸摸它,非得张牙舞爪一阵子,被抓伤个几爪子才肯给摸。
「好了,睡吧!」卫以决将所有的器具都陆续收入医药箱中,收妥後不管那个兀自靠在墙边的大少爷,关灯就寝。要做好保镖这个高风险的工作,最重要的就是「自律」,所以卫以决的生活作息一直都很正常,因为正常的吃喝拉撒睡,身体健康精神饱满,才能让他保有高度的专注力。 心想反正对方也跑不掉,而在睡眠中的自己依旧拥有很高的敏锐度,只要安司贵稍微有个动静,他有信心能够第一时间发觉,因此卫以决决定不管他,迅速的跌入梦乡中。 清晨五点半,卫以决固定的生理时钟唤醒了他,睁开眼时,他意识到身旁有著另一人浅浅的呼吸,翻身下床,他走进洗手间开始盥洗。
等他走回卧室时,内心惊讶,但依旧面无表情的看著从床铺上东倒西歪爬起来的人。
安司贵低垂著头颅,行动迟缓的从行李袋中拿出洗漱用具,後脚也进了洗手间。
卫以决真的被这个情况惊讶到,不是说有低血压,大清晨的叫不起来吗?虽然他是早已想好了备案,但事到临头,却看见原本要对付的人,竟然异常乖巧的起身,让他觉得是不是之前对安司贵的刻板印象太重,该不该修正一下?
但等到那个人脚步虚浮的走出来,脸上挂著两个巨大的黑轮,就像是硬生生的被人揍过两拳一样,卫以决有点明白的说了:「你都没睡?」连衣服都没换,安司贵拎起行李:「我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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