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小导演撇撇嘴,瞪起了眼睛。
“毕导,你这么看我也没用,快到晚饭时间了,我得去看看准备得怎么样了。”制片拍了拍他肩膀,撒腿就跑了。
这个剧组的人员大多都跟闻淮他们年纪相仿,用导演毕柏的话说就是:“我们啊,没有背景没有资源,这些年只能拍些边缘小众的东西,赚不到钱更赚不到名气,这回算是沾上了光,命好,俩祖宗也不知道受了什么蛊惑,竟然真的来拍了,说他俩是我再生父母我都点头承认。”
半小时后,毕导亲自给坐在那儿各自玩手机的闻淮杜何其送去了晚餐,俩人饭菜是一样的,但跟别人都是不一样的。
“那个,”毕柏有点紧张,弯腰递给人家的时候觉得腿肚子有点软,“晚上咱们还有一场戏……”
闻淮没抬头“嗯”了一声,常星过来接过了盒饭,又拿了个小凳子,把盒饭放在上面等着他老大玩完消消乐再吃饭。
杜何其的助理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他接过盒饭,四处张望,常星赶紧也搬了个小凳子过来给他,杜何其对他挤了挤眼睛。
“你们要是觉得累的话,明天也可以。”毕柏说完这句话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他觉得自己真的是怂到家了,全世界也找不到第二个像他这样的导演了。
“没事儿啊。”杜何其一边儿掰开一次性的筷子一边儿笑着说,“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不累。”
闻淮又没过关,消消乐第724关他已经玩了一个星期了,放下手机,他瞄了一眼杜何其的饭盒,然后配合着说:“不累,我特别期待后面的戏份。”
杜何其斜眼看了看他,没有什么好脸色。
毕柏觉得气氛有点诡异,他记得当年签合同的时候,这俩人好得跟一个人似的,他一直以为他们是一对儿,直到后来闻淮火了,在节目里说自己没谈过恋爱,毕柏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心思管别人的八卦。
“毕导坐下一起吃啊,正好聊聊天。”杜何其笑盈盈地示意常星再找个凳子过来。
毕柏受宠若惊,跑去拿自己的饭过来。
“他挺逗的。”闻淮说,“怎么觉得咱们导演特别怕你呢?”
“他怕的是你吧。”杜何其瞪了他一眼,“人家亲自给你送饭过来你都不给好脸色。”
“咱俩到底谁没有好脸色?你那白眼都快翻到墙外面去了!”
杜何其转过去对着闻淮故意使劲儿翻了个白眼,然后说:“看好了,这白眼都是甩给你的!”
毕柏回来的时候看到那两个大佬在互相翻白眼,突然就想笑,但他不敢,据他所知,一般的大牌脾气都很古怪,你永远不知道哪一脚会踩到人家的尾巴。
“坐吧。”杜何其招呼着毕柏,又开始找常星。
“别管常星了。”闻淮吃了口饭,“他估计跑一边儿接电话去了。”
毕柏闷头吃饭,不敢说话,闻淮心思扑在杜何其身上,时不时把自己饭盒里的肉往人家那边夹。
“我减肥,你别给我!”杜何其又给他夹了回去,想了想,却又给抢了回来。
“你是不是有病?”闻淮瞪了他一眼,这才想起来,这儿还有个人呢。
“毕导盒饭跟我们不一样啊?”闻淮夹起鸡腿,放到了毕柏的饭盒里。
杜何其瞬间来了醋意,刚才闻淮给他夹的是一块儿鸡肉,现在竟然把唯一的鸡腿给了毕柏!
他像是赌气一样,在毕柏的震惊脸中,把自己的鸡腿也放到了对方的饭盒里。
“导演挺辛苦的吧,我看了通告单,晚上我们俩回酒店之后你这边还要继续拍,多吃点,要不晚上受不了。”杜何其笑得像只狡黠的狐狸,说完又低头自己吃饭。
毕柏看出来了,这俩人关系非常微妙,现在他俩较劲坑得却是自己,早知道就不该过来的。
“吃吧吃吧。”杜何其说,“吃饱了好干活。”
毕柏不敢吃,又不敢不吃,他突然觉得自己特别悲哀,为了抱大腿,活得像只小鸡仔。
“对了,这部戏都这么多年了,怎么才想起来拍?”闻淮绞尽脑汁才找了这么个话题出来,努力让气氛不那么尴尬。
“啊……”毕柏突然觉得像是有只手捏紧了自己的心,低着头,戳着无辜的米饭说,“不是故意拖着等你们上了一线然后……”
“哎呀他不是那个意思!”杜何其赶紧解释说,“就是比较好奇而已,当年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毕柏眼泪汪汪的,说:“嗯,那会儿演员都签得差不多了,结果我被我爸抓回去了。”
“抓回去了?”杜何其脑补了一出“即将放飞理想的大少爷被无情父亲掳回去做生意”的狗血戏码。
“嗯,我爸不让我干这个。”毕柏说话声音越来越小了。
“那他让你做什么?”闻淮问。
“……种地。”
毕柏没有给杜何其上演富家子弟被掠夺理想的故事,而是一出农村孩子努力追求理想却失败的桥段。
吃完饭,距离开拍还有一段时间,闻淮叫杜何其一起走走,说是“饭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
“我才不活到九十九。”杜何其伸着懒腰走在闻淮身边,“活到五十就行了,不然太老了,变丑了,孤苦伶仃的,多可怜。”
闻淮开口想说他不会让杜何其一个人变老,但话一出口就变成了:“也对,你现在都这么烦人了,等到老了还了得,那得烦得要人命。”
杜何其刚吃饱又生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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