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太太只是在一旁看着笑,“以后我也应该在屋子里放些吃食才是。”
顾四太太颌首,“小孩子就是贪嘴,若不然我们说话,她们要做些什么呢?”说着打量着屋子里的摆设,“你这里太素淡了些,我记得你不是喜欢桃红色吗?我闲来无事给你做了一双粉缎鞋,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顾四太太将粉缎鞋拿出来,上面缝着黄豆粒般大的珍珠,一看就知道根本不是什么闲来无事才做的。
顾大太太眼圈红了,用手摸着缎子鞋,“我喜欢,我只是……想起世衡喜欢……就……”
顾四太太只能叹气,“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也要保重身子……是时候向前看了,老太太身子不好,琅华又才八岁,这家里可不能没有你啊,我还记得我才过门的时候,娘还特意将我叫过去,让我多跟您学学,您贤良的名声在外,一直都是顾氏一族妇人的表率,过年过节大家都要学着您的样子做荷包送给女眷们,您把那荷包上的兰草绣得就像真的一样。”
琅华没想到母亲还有这样的时光。
顾大太太仿佛是想起了往事,目光有些迷茫,“我都忘了……我还会绣花……”
顾四太太道:“好像是一场病之后,您就深居简出了,接着就有了琅华,然后大伯出了事,您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我记得有一次族里宴席,您悄悄地走开,我想追着你过去,却又怕撞见你在伤心。”
顾大太太拉住顾四太太的手,“难为你还挂念着我。”
顾四太太叹口气,“我有时候想一想真的难过,这世上不公平的事实在太多了,大伯多好的一个人,竟然……”
顾大太太又哽咽起来。
琅华心里也觉得异常的难受。
想想母亲这一生,过得确实很凄苦。
顾四太太想了想,“但是……难过归难过……就算是为了大伯,你也要再将这个家管起来,可不能再有今天的事。”
这才是重点。
四婶一直在绕着弯的劝母亲重新掌家。
琅华不禁感激地看了顾四太太一眼,如果母亲真的能想开那就好了,也许往后他们一家人能快快乐乐的生活。
哪怕是她永远不知道前世到底是什么人在害她,只要能换来母亲一天的笑脸,能让母亲回到原来的样子,能够承欢膝下,她也愿意就这样平平淡淡地生活下去。
琅华期望地看着母亲。
就算是枯木也能逢春,让一个人振作起来到底能有多难呢?
她伸出手去拉母亲的衣袖,可最终那袖子还是抽了回去。
顾大太太叹口气,“不瞒四弟妹,我觉得自己已经是油尽灯枯了。”
琅华抿起了嘴唇,眼睛中的光芒随着母亲的沉寂而萎靡下去,终究暗如尘埃。
前世她还想,如果她没有瞎也许母亲会快乐许多,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母亲并不是因为她而难过,是一直没有从父亲去世的阴影中走出来。
顾四太太的手放在了琅华的肩膀上,轻轻地捏着她,仿佛想要给予她些许安慰。
也许终有一日,一切都会好的。
琅华刚想到这里,采回慌慌张张地进了门,“大小姐,您快去看看吧!萧邑和您带回来的胡先生打起来了,四老爷去拉架,结果……被打伤了眼睛……”
顾四太太惊讶地站起身,顾大太太也扶着矮桌下了炕,琅华第一个先反应过来提起裙子就跑了出去。
……
院子里,萧邑虎视眈眈地看着摔在地上的胡仲骨,顾世宁眼睛一片青紫,拉着萧邑说话。
“萧邑你这是在做什么?”琅华皱起眉头来。
萧邑额头青筋暴出,指着胡仲骨,“是他,就是他害死了大老爷,就是他……他早就知道我们顾家,刚才还向我打听……”
顾世宁也是一头雾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琅华不明白,父亲是外出时遇到了强盗,才尸骨无存,跟胡仲骨有什么关系。
胡仲骨嘴角出了血,面对疯狂的萧邑,并没有辩驳,而是静静地瘫坐在地上。
萧妈妈匆忙赶过来,见到萧邑就一巴掌打过去,“你这混账东西,你都做了什么?”说着去看顾世宁的伤,“这可怎么办才好。”
琅华吩咐阿莫,“快去请郎中……”说完看了看地上的胡仲骨,“算了……不要请了……”家里有郎中在,何必舍近求远。
琅华走到胡仲骨身边,“你认识我父亲?”
胡仲骨半晌点了点头。
没想到胡仲骨会认识父亲,前世她一直以为她跟胡仲骨认识是因为陆瑛的关系。
琅华接着道:“我父亲是因你而死?”
胡仲骨仿佛茫然地点了点头,但很快他清醒地使劲摇头,“不是,没有,我没有害他,他是我的恩人,我怎么可能会去害他。”
琅华悄悄地松了口气,前世她一直很信赖胡仲骨,她不希望她一直欣赏、敬佩的人是她的杀父仇人。
萧邑大声喊道:“他胡说,不让他尝尝苦头,他不会说真话。”
“萧邑,”琅华沉下脸,“去浇桶凉水清醒清醒,再过来说话。”
萧邑咬咬牙不甘心地离开。
琅华看向胡仲骨,“看看我四叔的伤,再将所有关于我父亲和你的事说一遍,不说清楚就别想走出顾家大门。”
……
胡仲骨特意梳洗了一番,让自己看起来整洁一些。
他坐在椅子上,想起第一次见到顾世衡时的情景,他拖着被人打断的腿在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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