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们都尽力了吧,只是没能找到自己而已。天下那麽大,找个人如同海底捞针,找不到也是正常的事情。
叶季桐用这样的理由安慰自己,因为如此,心中那点微弱的希望之火才不至於完全熄灭。
不想承认今後的日子就要这样周而复始的过活下去。
那人给他饭吃,给他衣穿,给他地方住,同时,把他当做女人用,在他身下承欢。
如同交易,付出身体,换得温饱,和娼妓没有任何区别。
不!连娼妓都比不上。至少她们是自由的……
他是霍震涛手中一件高价的藏品,男人花了大价钱买过来,头几天贪新鲜,爱不释手,过了这劲,兴趣自然淡下去。落得好点的结果是被摆在架子上,待落得满身灰时有人来帮忙擦擦。坏的结果呢?随手丢到哪里不见天日,终其一生黯淡下去,又或者被当做人情转手赠与他人,再不就是买个别人换个好价钱。
不具备吸引力的东西没有任何价值可言,像垃圾,放在哪里都碍眼。
这就人们常说的命运吧?叶季桐本来不信的,现在不得不信了。
不安、彷徨、无助、绝望时时刻刻围绕在他身边,挥之不去。情绪是自由的,不被大脑所控制,所以它们可以为所欲为,肆意施展强大的威力。但凡人还有感觉,哪怕只是一秒,它们都能够趁虚而入。
即使已经破落到如此地步,老天爷仍然认为叶季桐不够惨,还要继续作弄这个可怜孩子,在他深可露骨的伤痕上撒一把盐。
“涛哥,海上那批货拿回来了。後天就能到达目的地。黑老三已经被我们的人收拾掉了,尸体我亲眼看著抬出去的。”一楼某房间里,霍震涛半眯著眼睛,懒洋洋的躺在按摩椅上,一副很享受的样子,袁斌报告的事情好像根本没听进去似的。
“恩。”随便应了一声,懒散的声音透露出不屑,本应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但在霍震涛看来,根本不够分量。
像这种小角色,敢不自量力的从他手中抢东西,简直是在老虎头上拔毛。对霍震涛来说这是小事一桩,虽然他还算不得什麽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但处置一个大胆犯他的无流之辈,却如同捏死一只蚊子般简单。
大风大浪他见得多了,为这种小事波动一丝情绪他都觉得是浪费。
然,若是换了涉世未深,心灵纯净的叶季桐听到这番话……又会是怎样的反应呢?
自从叶季桐住进来以後,霍震涛尽量都到书房办公,为的就是不让叶季桐过多的接触到他的工作。并不是刻意隐瞒,没有说的必要而已。
可是老天爷总是乐此不疲的利用职权作弄可怜的人们。
那麽巧,这个时候叶季桐下楼倒水。那麽巧,一句话的事,不过几秒锺。那麽巧,他们说话的地方时休息室而不是书房。那麽巧,半掩的房门传出的声音刚好尽收叶季桐耳中。
脸上血色瞬间褪尽,一双眼睛由於惊讶瞪得老大,脚像被钉子钉在了地上,一步也动不了。若不是水杯滑落,玻璃破碎的声音惊醒他,还不知要楞到什麽时候才是个头。
叶季桐脑中一片混乱,顾不得收拾碎玻璃渣,张皇失措的跑回了房间。
门外的声响惊动了霍震涛,不用他示意,袁斌立刻冲出去查看。
“有人摔了一个玻璃杯。”袁斌再度回到房间报告。“没看到是谁做的。”不用想也知道是叶季桐,除了他以外,这房子里还有谁会对这种事如此惊讶。
沈默片刻,霍震涛起身:“我回房间去休息会儿,有事情随时向我报告。”说完转身走出房间。
三楼,主人卧房。叶季桐惊魂未定的坐在白色的大床上,一点一点梳理著尚未消化的事情。
那个男人到底是什麽人?竟然会做出杀人的事情!
叶季桐是叶仲文夫妇的老来子,又是家中的麽子,两人甚是疼爱,从小生长在充满关心与呵护的家庭中。在父母的保护下,真实生活中那些肮脏的,恐怖的事情,距离他都远之又远。叶季桐所看到的世界是无限美好的,杀人越货的事情在他看起来都不真实。
因为距离遥远,所以不真实。
人说‘法律是用来约束穷人的’,这句话果然不假,像他这样的平头小老百姓,遇到麻烦首先想到的是报警,其实,有多少事情是连警察都解决不了的呢?
那个男人,随便挥挥手就是一条人命,现在还大摇大摆的坐在家里享受,实在太可怕了!
正想著的功夫霍震涛推门走进来。叶季桐登时惊愣在原地,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一步步靠近他的高大身躯,脸上僵硬的表情足以泄露他胆怯的内心。
霍震涛手持一杯水在叶季桐的身边坐下,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直直的盯著他看。
叶季桐只觉背脊发凉,身体僵硬著不能动弹,身上冒了一层冷汗。
“喝水吧。”男人将一杯清澈见底的白水递到叶季桐手中,然後摸上他的头,顺著他柔软的发丝轻轻的抚弄著:“忘记你所听到的。”
多少天过去了,每每想起当时的情景,叶季桐都不禁打个寒颤。
他清楚记得,当时那杯水入口时的冰凉彻骨,即便正值夏季,仍然凉气逼人,那寒冷的液体进入体内,流过的地方皆冻起一层冰。
男人低沈的声音更像魔咒一般,始终回荡在耳边。
就在叶季桐把心神不宁和噩梦缠绕这两种磨人的痛苦,认知为他生活的一部分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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