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辞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忍住,冷着脸转过头:“你到底要干什么?”
赢骄装作没看到他的冷脸,从他书架上抽出一本语文书,胡乱翻着:“早上不是说要给我讲《琵琶行》,还讲不讲了?”
景辞愣了一下,似是没想到他也有正经的时候。
他抬头看了看挂钟,马上就要上第三节 课了,便好声好气地跟赢骄商量:“快上课了,全部讲完来不及……”
“没事,”赢骄轻笑,把语文书推到他桌面上,“能讲多少是多少。”
他都这么说了,景辞不好再推辞,只好凑过去:“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这句话的意思是……”
他的声音传入耳里,不急不缓、冷淡从容。
赢骄微微侧眸看他。
上午十点半的阳光正好,暖白的光线打在景辞身上。以赢骄的角度,甚至能看到他脸上细细的、小小的茸茸毛。
他红润的嘴唇张张合合,偶尔露出一点洁白的牙齿。
周围的空气一点点的沉静下来,那些浮躁和愤怒慢慢远去。
赢骄垂眸,视线落在他点在书页的修长手指上,眼里的戾气一点点消失了。
第三节 课是刘老师的数学课,差一分钟上课的时候,刘老师夹着教案和数学书,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翻到第三章 第二节,下面开始讲不等式!”刘老师目光如炬,举着黑板擦照着黑板哐哐哐就是两下:“底下那几个睡觉的给我注意了!再闭眼睛我让你们来讲台上睡!”
警告地又往下面扫了一眼:“好,现在我们来看不等式证明的常用方法……”
刘老师的声音洪亮,他的课哪怕在站在走廊上听,也完全不影响。
景辞一边听,一边在下面总结重点记笔记。
这笔记不是他自己用的,而是给赢骄的。
自己答应的事情,就算咬牙也要坚持下去。
景辞一边飞快的写字,一边在心里暗暗宽慰自己。
等到把知识点全部总结完,就不用再跟赢骄打交道了。
正想着,手背忽然被碰了一下。
景辞警告地看了赢骄一眼,指了指黑板,示意他听课。
赢骄没照做,而是看着他的右手,小声道:“你这是什么写字姿势?”
景辞的字迹漂亮灵秀,写字姿势却十分别扭,赢骄在旁边看了半天,越看越不对劲,忍不住出声提醒他:“你大拇指伸那么长干什么,往后缩一点。”
景辞知道自己的毛病,摇了摇头:“好多年了,改不过来了。”
赢骄哼笑:“改不过来?”
他伸手握住景辞的右手,一根根把他的手指从笔上掰下来,又一点点给他挪到正确的位置:“就这么写。”
景辞脸颊微微发热,“你别动手,我自己来。”
赢骄不置可否地笑笑,盯着他的右手。
景辞被他这么一错不错地看着,浑身都开始不自在。
他蜷起左手的中指,在掌心里挠了挠,再次下笔的字迹潦草了不少。
“你这什么毛病?”赢骄蹙眉嘶了一声:“怎么姿势又回去了?改过来。”
错误的写字姿势十分费力,才写了这么一会儿工夫,景辞的右手中指就被挤出了一个扁扁的印子。
他皮肤白,就显得那个印子越发碍眼。
赢骄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动了一下他的手指,漫不经心地道:“小同学,故意的?非得要我一遍遍握着你的手才能改?”
景辞脸颊发热,狠狠瞪了他一眼,手指却笨拙地换成了正确的姿势。
赢骄就喜欢他这幅恼羞成怒的小模样,见状刚想要再逗逗他,刘老师的大嗓门就传进耳朵:“赢骄!景辞!你们俩在干什么?!”
刘老师把数学书往讲台上一扔,黑着脸吼道:“你们俩几岁了?小学生吗?上课还要手拉手的?!”
“你们俩给我站起来!赢骄,你笑什么笑?!来来来,你给我告诉我,你俩上课嘀嘀咕咕的想干什么?!”
赢骄懒洋洋的站起来,校服外套松松垮垮地挂在他身上,却并不邋遢,反而有一种慵懒的帅气,他勾唇:“对不起老师,我俩关系太好了没忍住。”
刘老师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你俩关系好?!”
两个都是他教了一年的学生,他能不知道他们俩?
他怀疑赢骄是在故意欺负景辞,就连之前的换座位也是。
赢骄深深叹气:“从小我妈就教我不要撒谎,没想到这年头说真话根本没人信。”
他无奈地摊手,右手虚虚地搭在景辞肩膀上:“我特喜欢他,真的,他跟我特别像。”
刘老师憋着火:“你俩哪里像了?”
他刚想说人家景辞最近十分努力上进,和他根本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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