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子卿不信:“呿,你不爱喝鱼汤,却把鱼汤熬得那么好喝,你骗谁呀?”
傅书宇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的确是不喝鱼汤的,可是我母亲爱喝。以前,为了讨她的欢心,我特意跟我父亲学的。”说这话的时候,傅书宇连表情都不曾变一下,脸上倒是一片平静,可是眼里却有些感情在闪闪烁烁,可惜沉得太深,并不能看得真切。
“哦,原来是这样啊。”洛子卿点点头,有些不解。“那为什么你的父亲母亲没有和你住在一起啊?难道是他们嫌这里地方太小了,另外搬出去住了?”洛子卿并不知道傅书宇的父母早就亡故了,还当他们只是不在一起住,便随口开了句玩笑,抬眼间,却发现傅书宇的表情瞬间沉了下来,心道一声不好。
“我父母……他们早就亡故了,现在我一个人住。呵呵,算了,和你说也没有用,你是豪门的大少爷,总是被捧在手心里的,怎么可能了解我从十八岁就没有父母的感觉呢。”
洛子卿敛了声音,慢慢的,眼角红了。
“你怎么知道我不能了解。”他声音变得不同以往地低沉起来,“我也是,从小就没了父母,只留下家里的布庄,留下年幼的姐姐和我。是我姐姐,扛下了所有的担子,把我拉扯长大的。我看着她变了,从那么天真,那么烂漫的小姑娘瞬间变得强悍起来,保护着我,也保护着她自己。”洛子卿抹了一下眼睛,强装着笑,说道:“唉,我干嘛和你说这个,都过去那么久了,为这个不开心的话,爹娘也会难过的。”
似乎过了很久很久,才听见傅书宇一句“对不起”,声音很轻。
“你干嘛要对我说对不起,应该是我对你说吧?是我先提起来的。而且,你一定比我寂寞得多,我的父母走了,我还有视我若珍宝的姐姐,可是你……”
声音淡了下来,一时间没了后话。过了一会儿,洛子卿才说:“可是没有关系啊,现在本大爷我虽然是被逼着和你一起住了,可是我人好,一定会陪着你,不会让你感到寂寞。我会……我会好好照顾你的。”说完这话,自己听着觉得有些别扭,又见傅书宇似乎脸色好了点,嘴角又噙了笑,以为是自己的话让人嘲笑了,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连忙补充道:“那个,我的意思是说,我一定会让你高兴起来的……哎呀,不对,我不是这个意思……”
越说越乱,洛子卿懊恼地捧起大碗将里头的汤全都喝完,才问道:“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被他这样一问,傅书宇终于笑出了声来,点点头。
洛子卿松了一口气,“反正,我就是说,你不要总想着以前,反正有我在呢,两个人一起吃饭总比你一个人吃饭强多了吧?吃饭时想说话,都没个伴,多无聊。”
其实,傅书宇很想说一句,他吃饭时一般并不说话。他认为吃饭时就要有个吃饭的样子,一边吃一边说并不成个什么规矩,但他并没有说出口。现在的感觉,他觉得很好,真的很好,有个人陪,有个人说说话。有时会看见那人在院子里逗狗,有时候会看见那人在屋子里玩着自己的手指,无聊地叹息。在几天以前,这人还是个陌生人,两人之间还存在着一些误会,但这都没什么打紧的。
最重要的是,现在这屋里头多了一个人,吵着他,烦着他,从不叫他的名字,而是叫他“书呆子”,但也让他觉得似乎不是那么寂寞了。
所以,傅书宇只是低着头,轻轻说了一句“谢谢”。
作者有话要说:唔,接下来似乎都要变成隔日更了。。泪奔而去~
8、捌 习字 ...
……怪事。
傅书宇看着蹲在菜田旁边许久不曾动弹的洛子卿,嘴张了张,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作罢了,不过他心中越发好奇起来。从洛子卿为菜田里还未发芽的种子浇完水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时辰,可洛子卿似乎还没有想从菜田旁起来的意思,实在是奇怪。
从种下种子到现在已经过了五天有余,无论是上课还是赋闲在家,傅书宇总能看见洛子卿没事就蹲在田边不知道在看些什么,这一看就是大半天,在这大太阳底下,他也不嫌热得慌。有时大约是看得累了,居然将把椅子从书桌旁边搬出来摆在田边,有时就坐上椅子,弯着腰身,手托腮继续看着,连眉都皱起来却不自觉。傅书宇觉得自己也挺稀奇的,洛子卿看着田地,他看着洛子卿,洛子卿看多久,他就看洛子卿多久,有时他觉得自己也是入了魔障了,盯着一个男人看,看他一举一动。看他有时候眼睛半眯着似乎很疑惑的样子;看他时常变换着坐姿,眼神却不曾离开田边;看他拧了眉头,手上旧扇急急摇晃着,表情不耐。
傅书宇觉得这样的洛子卿很有趣,很生动。对着自己时也不会装模作样的,不满了,就对着自己瞪眼睛。开心了,对着自己笑,拍拍肩膀说着咱俩是好兄弟。无聊了,像只无头苍蝇似的在他练习写字或是备课的时候转来转去,叫着他书呆子。
傅书宇想了想,还是决定问问洛子卿这样蹲在田边做什么。他小心翼翼的靠过去,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要踮起脚尖看起来那么谨慎。挨到洛子卿身边时,他在洛子卿肩上一拍。洛子卿回头,见是傅书宇,瞥了瞥嘴角又转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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