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叫我警官了。」
「嗯?」张痕微侧头。
「赵延。」赵延也侧过头,四目相对,「我叫赵延。」
电光火石,劈啪作响。
「咳咳,那个……」秘书贴着墙挪过到门口,摁摁按钮,「我去人事部还有些事,先,先下了。」
「恩。」张痕好容易才把眼睛收回来,「顺便去把赵延的资料安排好。」
等电梯门一开,秘书赶紧慌里慌张跑了,待到门关上,才喘匀了气。
……
两人半晌无话,张痕动了动嘴唇好似要说什么,电梯登时一顿狂抖,上头的灯跟着一阵抽搐,闪了半天终是气尽,啪地一声后直直黑了下来,电梯也停止了抖动。
「唔——」
这寂静的小匣子的突然来了一声闷哼,声音并不大却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清晰无比。动静不过几秒钟,重是啪的一声,灯又亮了起来。
赵延唯一侧头,却见张痕已不在原位,眉毛一跳,见鬼了这是?!再一看,张痕正贴着墙根站着,站倒是站得笔直,只是显得有些僵硬,紧紧闭着眼睛按胸口。
「张先生?」
张痕紧闭着眼睛,仿佛感觉不到灯已亮了,赵延这一声叫,才把他惊了一跳,随即猛睁开眼睛,不着痕迹地稳了稳气息,松了捏到直接发白的拳头,没有吱声。
赵延看他神色有异,虽然原本不是多事之人,还是开口了,「张——」
「董事长?董事长您还在电梯里吗?!董事长——」电梯里的通讯器里传来秘书焦急的声音打断了赵延。
张痕几次想要回答,声音却生生出不来,只是断断续续的喘息声,脸色也惨白惨白,虚汗顺着发鬓往下淌。
「……我们在」赵延回答,边大跨一步朝张痕走去,大手一揽直接接住双膝发软靠着墙壁滑落的张痕,「请尽快来」
通讯器那头一阵嘈杂乱吼,控制中心此时大概闹了个人仰马翻,「您稍等啊,马上修理好电路!」
赵延满臂揽着张痕,锁着眉道,「深呼吸,调整一下气息,你的药放在哪里」
说着将他的外套衬衫衣扣解开透气。
张痕慢慢地放松着深呼吸,却还没恢复力气,喘着气说不上话来,赵延以为张痕突发了心脏病,空着的一手在他衣裤的口袋里乱摸一通,也没找到什么速效救心药之类的药,正急得发怵,面瘫难得露出了些许焦急的神色,正欲要解开他的外套,探到内袋里找,却冷不防被一把推在地上。原来是张痕终于慢慢恢复了些力气,猛地推开了赵延。赵延还懵懵地坐在地上,一脸不解,而张痕已经退了惨白的面色,满脸通红,由于刚刚使出全力推开他,此时正狼狈地趴在地上,长发微乱,外套的衣扣被解开了几颗,气息不稳地喘息,面上露出羞恼之色。张痕单手慢慢撑起身子,又气又急,几次都起不来。
「你……你,我……我没病——」
几个字说了几遍才吐匀了,冰山脸裂了一道缝,为这人胡乱摸一通大为光火。
「哎,你别乱动!」赵延懵了一会才又过来,将他扶起来,看他这样子,心说这人犟的——「没病?」
「你……你才有病!」张痕被他拉着起来,觉得颜面丢尽,缓了缓一口气,力气渐渐重又灌入四肢中,稳稳心神,将赵延推开一些,自己靠在墙壁上慢慢扣上被他解开的衣扣。
赵延原本虚扶着他,看他似乎又确实没事儿了,才好整以暇地抱臂推在一旁看着。
张痕整了整衣领,下摆,理一理长发,想利落地扎一把在脑后,嘴里叼着发带斜过脸眯着眼来看赵延,待把长发扎起,脸上的红晕也退了去,重又冰冻了一张脸。
电梯门外陆陆续续有声音传来,似乎有人贴着门的缝隙,大声问道,「张董?在吗?」
「在」张痕对着电梯朗声说道,过了片刻,目不斜视,淡淡地一句冷言冷语,「管好你的嘴巴」
祭奠故人
张痕正坐在办公桌前,一手拿着台历发呆。
从某些方面来说,他还是很守旧的人,比如说,用着几乎被大家都遗弃了的台历,喜欢木制的家具,并且偏爱古旧的样式。这是赵延刚进来就得出的结论——因为差别太大,这个办公室的布置犹如清末贵族家的品味,唯一的最具现代化性质的设备大概就是张痕带着的手机,连台电脑都没有。
在张痕拿着台历发呆的时候,赵延正跟着秘书办理各种手续,顺带去做个了全身检查,林林总总一项项弄下来,也花了好些时间。
等赵延又回到公司的时候,开门,看到的一幕瞬间让他心跳漏跳一拍——张痕不知何时脱了外套,只留一件单薄的白色衬衫,袖口懒懒地挽上去,开着窗逆光站着,一手撑着下巴,一手夹着烟,手腕细的好像一折就会断,阳光透过衣料,可以看到他纤细的腰线,他听到响动回过头的时候,赵延脑海里竟莫名浮现一词——眉目如画,古典氛围分外衬着张痕特殊的气质。
「才来……」听他的口气似乎有些不满,张痕拿着烟吸了最后一口,「我一直在等你」
香烟被掐灭,垂死挣扎般吐出最后一点烟雾。赵延瞧了一眼,烟灰缸里已经积了一层烟灰,烟头七七八八地歪着,大概有十几支。
「秘书说,这个要给你」赵延把资料放在张痕的桌上,哪知他看也不看一眼,径直走过来,越过他,拿起衣架上的外套,待到把手放到门把上,才发现赵延还傻愣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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