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几十公里,最后快要饿死的时候遇到了一个道士,然后就一直把我抚养长大。
“是你的师父吗?”
“不是,”老谭摇了摇头,“我师父就带我几天,那位应该说是我的养父吧。”
我点点头,“真没想到你有这么一段可怜的过去。”老谭在叙述的时候,我几乎看到了一个未长大的孩子眼睁睁看着父母身首异处的场面。
老谭呵呵一笑,“可怜?也许是吧,不过也是因此我才接触了道门,几十年走来生离死别看的很多,有不少人在查出家里闹得鬼是自己家人之后,恐惧立刻代替兴奋,他们完全不管鬼魂的反人格,一心只是想着团圆。
我能体会你看到自己挚友被炼成鬼奴的心情,就像我当初看着自己父母被杀的心情一样。这也是我这些年坚持做道人的动力,只有我们这些人够拼命,这个世界才不至于妖魔乱道,黑暗之中总需要有人点灯不是吗?有些觉悟,总该做的。”
老谭看我的眼神十分清澈,我微微攥紧了手掌,他说的没错,如果唐琳无法回来,也许我只能下毁灭她的决定,哪怕是因此被投入炼狱,我也不该有怨言,老谭一个常人都甚至如此,何况我作为预言之子呢?
说话间房门打开了,江汉面带笑意的走了出来,我和老谭迎了上去问情况,江汉告诉我江茹只是有点虚弱,估计这几天没怎么进食饮水,有点脱水的症状,疗养几天就可以了。
我点了点头,既然没事就好。江汉本准备请我们出去吃饭表示感谢,但这时门外却跌跌撞撞跑进来两个人影,应该是村上村民,令我意外的是他们手上居然都拿着桃木杖,这是驱鬼的东西,我突然想到来之前看到村上挨家挨户点着驱魂香,难不成这村子也有着什么秘密吗?
江汉没有避讳我们,三步并两步朝着村民走去,“江叔江婶,你们怎么来了?”
我和老谭对视一眼也跟了过去,陈叔本来准备说话了,但是在看到我们俩走过来之后居然警戒得板起脸孔。
江汉摆了摆手,“放心吧江叔,这是我朋友,两位都是成名道士,来帮忙的。”
陈叔仍然带着怀疑,但却明显很相信江汉。他叹了口气,“山上那个,怕是又出来了。”
“您说什么!”江汉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这不可能啊!我爷爷虽然没能灭掉他,但是已经用紫铜棺葬在百年桃树的底下,没道理这么快破开封印啊。”
陈叔叹了口气,“你也知道情况,那位前辈离开之后,后山就一直在消耗老本,紫铜棺只是一件铸造失败的道器,移植过来的百年桃树如今根基也烂得不像样,四十年差不多了。”
江汉咬了咬牙,神色很难看。
我上前一步问江汉到底发生了什么,陈叔却再次拉开了江汉,对我十分不放心。
老谭是个暴脾气,当下就要找陈叔理论。我拦住了他朝着陈叔微微拱手,“老人家对于道器如此了解,恐怕也是跟江汉爷爷沾着关系的,我兄弟二人是云游道士,也是江汉的挚友,您大可放心!”
然而陈叔仍然冷哼一声,“说这话的人多了!隔三差五这江村就会有人过来认亲戚,到最后都是盯着紫铜棺里的宝贝来的,谁知道你们安得什么心思?”
“陈叔!”江汉沉声道,“这两位是我女儿的救命恩人,您不能这么对他们!”
陈叔惊讶的张了张嘴,“你说茹茹?她怎么了?”陈叔的脸色显得十分紧张,我微微皱了皱眉,这份紧张并不完全是长辈关心晚辈,而更像是关心江村未来的模样。
江汉把这件事情说了出来,江叔的脸色时而紧张时而放松,看我的眼神也和善了不少,他朝着我和老谭微微拱手,“小老儿老糊涂了,差点误会两位恩公!”
我摆了摆手,“陈叔是江汉的长辈,这礼我万万受不得,不过这江村后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若是真有鬼祟,那宜早不宜迟!”
陈叔脸上浮现出一抹挣扎,半晌叹了口气,“也罢,这件事情也的确需要解决。”他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我们进去说话。
入座之后,江汉和江叔二人缓缓将事情的始末拼凑了出来。
原来,江村的所有村民都是懂着道术的,虽然没有道士那样精通,但是简单入门的符咒也会画一两个,一些入门道器也都会用,而这一切都是江汉爷爷所为。
江汉的爷爷名为江海,是当时名噪一时的道士,不仅本事大,关键是心肠好。一生游历四方到处驱鬼,几次置身生死。有两次最为危险,一次为东黄山,上去了就没能下来,而另外一次就是后山那只尸妖。
尸妖的称呼是江村人起的。尸妖事件发生在上东黄山前不久,当时江海留在家里的时间越来越少,江家人说他似乎查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江村村民一直以江海为傲,所以也就没有多问。可是某一天晚上,江村却发生悲剧,十几个壮年被发现咬死在家中,而且牙印上看明显是人咬的,伤口之深令人胆寒,最诡异的是伤口上沾染着褐色液体,有个胆大的伸出手去触碰,眨眼功夫烂掉两根手指,要不是江叔果断砍了他一只手,那家伙会被烂成一滩水。
江家人连忙联系江海,可是他到这还需要一天的时间,就这一天,江村差点经受灭顶之灾。
那尸妖到处咬人,而且每次都能找到落单的,最后江村人实在没办法了,就一起聚集到江家之内,不留一个落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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