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培东还想就碧姬的绯闻打探出个究竟,但对方眨眼功夫已离了他足有五码地。
褚画以一副“我很帅”的自信满满,走向了那个美丽的法国女人。他知道自己长得有那么些像一个叫“乔什么尔”的明星,他知道自己看上去好极了。案子已经结束了,警察的盘问仍会让这些上层社会的有钱人充满戒心。年轻警探不想听到那些精心粉饰的、可以用来竞选的谎言,他想要听些真话。
尽管谎言永远裹着甜蜜的枫糖外衣,而真话总与苦涩相关。
“嗨。”女人正在露台边眺望远方,褚画走至女人身旁,与她一样伏于露台栅栏,自我介绍说,“乔奈尔。我是乔奈尔。”适当的一个停顿,他朝她侧过脸,露出那个招牌似的月牙儿眼睛的笑容,“很荣幸能在此遇见美丽的你。”
潘彼得告诉他说,乔奈尔和碧姬应该彼此不认识,因为碧姬结婚后就远离了娱乐圈,而乔奈尔完全是个新秀。露台下方是一条宽阔的河流,星子璀璨,波光粼粼。室外的灯光不够明亮,他仍旧做好了被揭穿的准备,反正试一下没大坏处。
然而碧姬似乎没有发现他是个赝品,她微微眯起那双欧洲人独有的华丽眼睛,也挺客气地回了一句,“很高兴。”
褚画庆幸之余当即决定,回去一定要弄一张那个“乔什么尔”的专辑听听。
“也许你听过我的名字,也许你听过我的歌——”他根本没听过那个什么“宝石”也不知道“锆石”乐队的歌,却仍以淡定的信口开河向对方搭讪以求进一步坐实自己的明星身份,岂知对方抢先一步开了口,“我知道你是谁,你的音乐,就像被那种老旧的锯木机切割gāo_wán时发出的声音,而你所有演出的门票只值得上一个地方作为归宿——废纸篓。”女人的笑容十分优雅,打量眼前男人的目光带有一种咄咄逼人的不客气,她似乎在赞美他,却用了一种极度不屑的口吻,“你以为自己是一颗闪耀的新星,但在我眼里,你不过是个模样漂亮的娼妓。”
褚画稍稍有些愕然,这个女人居然可以在面带优雅微笑的情况下,吐出那么多肮脏辛辣的字眼。
“我没有邀请你,你却跑来向我示威。”美丽女人撩动了她夜风中飘拂的金色长卷发,回眸朝身旁的中国男人露出莞尔一笑——这个笑容却毫不掩饰目光里的鄙夷与足以一剑将对方刺穿的寒冷,“你凭什么不请自来向我示威?你以为和我丈夫gāng_jiāo我就会退怯?他的情人数不胜数,其中多得是你这样的娼妓,但他的妻子只有我一个。”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褚画完全听懂了女人的愤怒因何而来,但他心情不爽的时候就会口不择言,完全听从自己的本能,“你是……第五个?”
“但无论如何,”碧姬看似非常平静地露出了一个笑脸,目光扫向了对方的下体,“你不可能是下一个。”
“动物的神经系统对于疼痛的反应出奇的类似,你说这些话时瞳孔放大、额头出汗、面部极其细微地抽搐扭曲,你自以为掩饰得无人可以察觉,但我看得一清二楚。”黑丝绒男人勾起了嘴角,目光稚气又天真,还隐隐带有那么些残酷的味儿,“你和你的翻译告别时目光短暂地停留在了他的臀部,你鄙视我的音乐时用到了‘gāo_wán’这样不合时宜的词汇。那先声夺人的尖锐只为尽快避开一个让你疼痛的存在,私生活混乱源自得不到丈夫垂青的饥渴,过分强调自己的身份则表明了你对‘被遗弃’充满焦虑……这些都让我猜到了你和你丈夫私下相处时的模样,你每个晚上脱得一丝不挂、以各种yín_dàng的姿势引诱他和你xìng_jiāo,试图靠受孕来获得不被遗弃的安全感,可你发现他对于你的身体根本毫无兴趣,他宁肯奸宿一个又一个你口中的‘娼妓’却根本不肯碰你——”他一口气说出这么好些,然后恰到好处地停了停,笑,“如果我说错了,我马上就离开。”
“你、你不是乔奈尔!你是谁?”碧姬惊慌地叫出一声,完美无瑕的美人面孔显而易见地出现了破损的痕迹,像呲呲裂开的瓷娃娃的表面。纵然没有此刻场内突然大亮的追光灯,她也发现了对方不是——那个乔奈尔被媒体描述成一个徒有其表的蠢货,绝不会这么言辞尖锐,咄咄逼人。
“是的,我不是。”卸去伪装身份的褚画眼睛眯成了无害的月牙形状,随他的笑容若隐若现出一只甜腻的梨涡,“我叫褚画,我是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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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褚画,我是警探。”
他坦白地告诉对方,自己只想和她的丈夫康泊约一个时间见面。
“无可奉告。案子已经结束了,他有权利不接受因为你们警方无能而产生的无休止的打扰。”她刚刚还表现得千疮百孔难以招架,一见对方是警察,立马显出高高在上的强硬一面。用他听得懂的语言说了一句,“叫你的头儿过来,你没有资格同我说话。”随后这个美丽的女人就开始拒绝使用英语。她扯出一段褚画完全听不懂的语言,并且掉头而去,似要寻找自己的翻译。
“你可以拒绝给我一个接近他的机会。而且实话实说,这个案子不归我管,我也拿不到搜查证。”褚画在女人背后以个只会被两人听见的音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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